题龙眠画四马图

尝闻天台境，肉身往无从。

仁夫示此图，恍惚游其中。

应真一一若旧识，或踞怪石临飞淙。

山鬼投牒何敬恭，天女问法尤丰茸。

盆鱼鬐鬣等针粟，放去夭矫拿空蒙。

山深无人地只出，被服导从侔王公。

前驱鸷兽后夔魍，徐行殿以一瘦筇。

巉巉苍壁谡松，下有老宿眉雪浓。

石桥灭没云气断，似是鬼国非天宫。

层冰融结挟怒瀑，毒虺喷薄含腥风。

至人于此方入定，坏衲羃首枯株同。

等闲一坐六十劫，汝技有尽吾无穷。

书生往往谈性命，怵以祸福犹儿童。

倒持手版口劝进，对此宁不面发红。

我知龙眠笔外意，要与浊世鍼盲聋。

退之云释善变幻，恺之谓画能神通。

幻耶神耶两莫诘，与子持叩西山翁。

窗纸幽幽不肯明。寒更忍作断肠声。背人残烛却多情。
合下心期唯有梦，如今魂梦也无凭。几行闲泪莫纵横。

垂门老柳系青骢，梦里先曾访此翁。

谢朓远窗分绝景，郝隆幽腹对晴空。

偕来众客无官位，供立诸郎有父风。

我寓秀山十年矣，草堂始得一樽同。

脊疮蹄蹇瘦阑干，火印年深字已漫。

野磵有冰朝洗怯，破坊无壁夜嘶寒。

身同退卒支残料，眼见新驹鞁宝鞍。

昔走塞垣如抹电，安知末路出门难。

山色斜依寺，江流曲抱村。

时有山僧出，残阳独掩门。

驴鞍悬酒榼，僮背负衣囊。

但说市朝变，不知岐路长。

下程先施药，拂榻静焚香。

明旦又西去，河桥秋叶黄。

唤起龙泉老，侬今把钓缗。

还公旗与鼓，别付夺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