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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骛守樊笼,鸿鹄游四溟。羡君一麾去,不负人间名。
孤帆西北风,海日东南明。回首笑富贵,浮云亦何轻。
我忆童子时,綵衣戏五亭。离怀重自感,堕泪沾长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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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堂欢燕。惯捧玻璃盏。今日祖西城,更忍把、一杯重劝。别离情味,自古不堪秋。催泪雨,湿西风,肠共危弦断。夕阳去路,五马旌旗乱。便是古都春,应醉恋、曲江池馆。须知别后,叠翠汶上楼阁倚阑情,青嶂晚,碧云深,日近长安远。
客夜怎生过。梦相伴、绮(qǐ)窗吟和。薄嗔(chēn)佯(yáng)笑道,若不是恁(nèn)凄凉,肯来么。
来去苦匆匆,准拟待、晓钟敲破。乍偎人一闪灯花堕(duò),却对著琉璃火。
寄居在外的夜晚要怎么挨过?梦里有她倚着窗子与我吟诗作对,她故作嗔怪。强作笑颜道:你如果不是心绪这般凄凉,会来与我相聚吗?
无奈来去都太过匆匆,本来打算让你陪我到晨钟敲响的时候,但你才刚依偎着我,一片灯花坠落,惊醒了我的梦,你已经不见了,眼见只有寺院里的长明灯在闪烁。
参考资料:1、(清)纳兰性德著.孙红颖解译,纳兰词全鉴:中国纺织出版社,2016.02:第111页。
寻芳草:词牌名,又名《王孙信》,双调五十二字,上片四句四仄韵,下片四句三仄韵。萧寺:佛寺。相传梁武帝萧衍造佛寺,命萧子云书飞白大字“萧寺”。后世遂以萧寺为佛寺之称谓。怎生:怎样,怎么。吟和:吟诗唱和。薄嗔:佯笑:假意嗔怒、故作嗔怪。佯笑:假装笑貌。恁:如此。
准拟:准备、打算。晓钟敲破:晨钟敲醒,惊破好梦。乍:刚。灯花堕:灯花坠落。灯花坠落:灯芯燃烧时结成的花状物。堕:坠落。瑠璃火:此指琉璃灯,即用角质透明的灯罩遮罩之灯火。周密《武林旧事》卷二“元夕”云:“灯之品极多,每以‘苏灯’为最,圈片大者径三四尺,皆五色琉璃所成。”蒋捷《女冠子·元夕》:“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
上片描写梦境,刻画了在梦里与伊人相会,和她那娇嗔佯笑的动人形象。首句以“客夜怎生过”提问和起,第二句以后便具体描述征人怎生度过孤眠之夜。客夜无聊,他一早便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回到家里,和妻子窗下联诗。鸾笺分韵,红袖添香,闺房之乐,甚于画眉。他还见到,妻子对他“薄嗔佯笑”,怨他归来太晚,以为他只一心一意勤于王事,忘记她独守空房。这上片的几句,把少年夫妻久别重聚的神态,写得跃然欲活。
下片说好梦不长,来去匆匆,所望这欢会能到“晓钟敲破”之时,却忽而梦断,令人不胜怅惘。然而,那一晚回家,相聚的时间很短,天亮时又得匆匆离别。于是这一对会少离多的人,尽量俄延,打算等到“晓钟敲破”,没法再拖延下去时才肯分手。到最后,分手时间真的到了,夫妻俩紧紧偎依在一起,情意缠绵,难分难舍,谁知道,那时灯花一闪,随即熄灭,他们也掉进了黑暗的深潭里。下片这几句,感情真切,词人只约略点染了夫妻不肯分离的情景,便表现出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深厚。词最后一句,“却对着琉璃火”写得最为精彩。就在灯花一闪的刹那间,征人醒了。原来,在词人眼前的灯,并不是那盏照着夫妻俩在依窗吟和的灯,而是借宿于萧寺里的“琉璃火”。重聚的欢乐,离别的依恋,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春梦。值得注意的是,琉璃佛火,在寂寞的殿堂里闪烁,分外使入感到虚无空幻。午夜梦回,征人对着它回昧着梦里的悲欢离合,此中滋味,真不足为外人道。词中结尾处以空对着孤灯之景戛然而止,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这首词,从梦中重逢写到梦中再别。梦里重逢固然喜出望外,梦中分手,也还掺和着柔情蜜意。然而,作者酣畅地描写客夜梦境的缠绵,却在于表现自己在萧寺的荒凉,表现对妻子的无限思念。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使其凄苦之情具有特殊的感染力。
梁生昨日归自吴,手中满把骊龙珠。玉盘静注天华水,落手光芒水中起。
或如初日生鸿濛,或如淡月沉寒空。或如虎豹在大泽,昂首斑斑雾中出。
或如骏马浴江湖,赭白连钱半有无。或如霜岸晓,逝水流云交缭绕。
或如园林春,李桃花落凝锦茵。或如越王胆,甘之如饴看不厌。
或如窦妇机,周回委曲盘五丝。或如远山暮天赤,或如断砌新苔碧。
或如瘗玉尸血侵,或如古鼎丹砂蚀。方圆盈缺各异形,腹背廉隅非一色。
谽谺窍穴具吐吞,浅淡深浓相照射。天地生物何太奇,神工鬼斧谁能为。
或云星陨乃化石,此物前身是奎壁。不然锻鍊自女娲,补天馀力生精华。
不然布阵逐诸葛,旌旆摇摇相掩夺。问君得之于何方,六合之县州维扬。
满堂宾客为君赋,形容未极徒嗟伤。因忆夜来江上雨,泥沙之中复无数。
作歌不得吾与汝,男儿固当择所主。
客车梁地相逢日,骢马秦关独去时。荏苒风尘千里别,飘零江海六年思。
旌旗暮入黄河戍,殿阁晴登华岳祠。揽辔宋应违壮志,挥毫先已见雄词。
暴醉琳腴饱栈羊,巡簷闲认小梅香。
胡床曝背关情甚,古锦囊诗引兴长。
云满孤山雨满楼,青春花鸟澹相留。年芳似旧故人少,默倚阑干悔昔游。
孝子闵贞高相国,本朝大写最知名。紫林楚产三巴客,元气淋漓万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