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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当月满,此日又阳生。明净乾坤气,欢和井邑声。
年年对佳节,处处乐升平。遥想京师盛,新宫太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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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动新琯,微霰集前墀。
举宗会佳节,拜贺俨成仪。
念我闺中人,独此隔容徽。
昔同奉祭笾,今自享酹卮。
仿佛平生像,凄怆故年衣。
寒灯清无光,僮使侍虚帷。
对之忽悲结,零泪不可挥。
娇儿何所识,摴博自为嬉。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zhí)躅(zhú)不敢言。
往平地上倒水,水会向不同方向流散一样,人生贵贱穷达是不一致的。
人生是既定的,怎么能成天自怨自哀。
喝点酒来宽慰自己,歌唱《行路难》,歌唱声因举杯饮酒而中断。
人心又不是草木,怎么会没有感情?欲说还休,欲行又止,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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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水”二句:往平地上倒水,水流方向不一喻人生贵贱穷达是不一致的。泻,倾,倒。
“举杯”句:这句是说《行路难》的歌唱因饮酒而中断。举杯断绝歌路难:因要饮酒而中断了《行路难》的歌唱。断绝:停止。
吞声:声将发又止。从“吞声”、“踯躅”、“不敢”见出所忧不是细致的事。踯躅:徘徊不前。
这首“泻水置平地”是鲍照《拟行路难》中的第四篇,抒写诗人在门阀制度重压下,深感世路艰难激发起的愤慨不平之情,其思想内容与原题妙合无垠。
诗歌起笔陡然,入手便写水泻地面,四方流淌的现象。既没有波涛万顷的壮阔场面,也不见澄静如练的幽美意境。然而,就在这既不神奇又不玄妙的普通自然现象里,诗人却顿悟出了与之相似相通的某种人生哲理。作者运用的是以“水”喻人的比兴手法,那流向“东西南北”不同方位的“水”,恰好比喻了社会生活中高低贵贱不同处境的人。“水”的流向,是地势造成的;人的处境,是门第决定的。因此说,起首两句,通过对泻水的寻常现象的描写,形象地揭示出了现实社会里门阀制度的不合理性。诗人借水“泻”和“流”的动态描绘,造成了一种令读者惊疑的气势。正如清代沈德潜所说:“起手万端下,如黄河落天走东海也。”这种笔法,正好曲折地表达了诗人由于激愤不平而一泻无余的悲愤抑郁心情。
接下四句,诗人转向自己的心态剖白。他并没有直面人间的不平去歌呼呐喊,而是首先以“人生亦有命”的宿命论观点,来解释社会与人生的错位现象,并渴望借此从“行叹复坐愁”的苦闷之中求得解脱。继而又以“酌酒以自宽”来慰藉心态失去的平衡。然而,举杯消愁愁更愁,就连借以倾吐心中悲愤的《行路难》歌声,也因“举杯”如鲠在喉而“断绝”了。这里诗人有意回避了正面诉说自己的悲哀和苦闷,胸中郁积的块垒,已无法借酒浇除,他便着笔于如何从怅惘中求得解脱,在烦忧中获得宽慰。这种口吻和这笔调,愈加透露出作者深沉浓重的愁苦悲愤的情感,造成了一种含蓄不露,蕴藉深厚的艺术效果。
诗的结尾,作者才吐出真情。“心非木石岂无感”,人心不是草木,不可能没有感情,诗人面对社会的黑暗,遭遇人间的不平,不可能无动于衷,无所感慨。写到这里,诗人心中的愤懑,已郁积到最大的密度,达到了随时都可能喷涌的程度。不尽情宣泄,不放声歌唱,已不足以倾吐满怀的愁苦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下面出现的却是一声低沉的哀叹:“吞声踯躅不敢言!”到了嘴边的呼喊,却突然“吞声”强忍,“踯躅”克制住了。社会政治的黑暗,残酷无情的统治,窒息着人们的灵魂。社会现实对于寒微士人的压抑,已经到了让诗人敢怒而不敢言、徘徊难进的地步了。有许许多多像诗人一样出身寒微的人,也只能像他那样忍气吞声,默默地把愤怒和痛苦强咽到肚里,这正是人间极大的不幸。而这种不幸的根源,已经是尽在言外,表现得很清楚了。所以,前文中“人生亦有命”的话题,也只是诗人在忍气吞声和无可奈何之下所倾吐的愤激之词。
这首诗托物寓意,比兴遥深,而又明白晓畅,达到了启人思索、耐人品味的艺术境界。从作者的表达情感方式来说,全篇构思迂曲婉转,蕴藉深厚。明代王夫之评论此诗说:“先破除,后申理,一俯一仰,神情无限。”清代沈德潜评价说:“妙在不曾说破。”准确地指明了这首诗的艺术特点。伴随感情曲折婉转的流露,五言、七言诗句错落有致地相互搭配,韵脚由“流”、“愁”到“难”、“言”的灵活变换,这一切,便自然形成了全诗起伏跌宕的气势格调。
沈得潜说,此诗“妙在不曾说破,读之自然生愁。”
莫怪黄河来积石,又疑弱水隔昆崙。若嫌古记难全信,他日君归与细言。
山豫乘金节,飞文焕日宫。萸房开圣酒,杏苑被玄功。
塔向三天迥,禅收八解空。叨恩奉兰藉,终愧洽薰风。
江边无限地,君舍劣容蜗。争鼓田家社,疏钟野寺斋。
执经多卉服,牵葑待荆钗。秋雨鲈鱼美,时应钓藓崖。
我昔鼓棹珠江游,缘悭未得登罗浮。于今十稔住京国,怅望仙蝶空凝眸。
凡骨自知缘分薄,招致更苦无蹇修。汉阳相公忠孝裔,勋业方与房杜侔。
介弟丝纶推巨手,尤亲风雅耽唱酬。老仙自是有夙契,颇与君家相绸缪。
牙门森森罗棨戟,翩然来集湘帘钩。平泉旧第富缥帙,茗香欲醉依清鸥。
乾坤游戏轻一粒,往来倏忽遍十洲。写图异事相艳说,传神如带春风柔。
梦幻直欲嗤蒙叟,文彩久已薄魏收。栩栩云是碧血化,以五百岁为春秋。
方今蚩尤雾尚炽,沙虫猿鹤悲纷揉。花枝空复恣蜂螫,烟波无复眠鹭鸥。
欲呼仙踪问浩劫,毋乃世界等浮沤。太常清斋永朝夕,隐现非可常意求。
飘飘凌云我神往,披览宛苦真形留。衡茅傥荷一顾宠,薰沐要当三日休。
仙乎莞尔不可接,谓汝鹈翼非吾俦。
灯下曾观舞丽华,小庭亦复沸筝琶。
近来此乐无人解,独有牛家与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