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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女萝草,妾作菟(tù)丝花。
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
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
中巢(cháo)双翡(fěi)翠,上宿紫鸳鸯。
若识二草心,海潮亦可量。
新婚夫妇,夫君就像是女萝草,妻妾就如菟丝花。
女子有了心上人,就好像轻柔的枝条,只有在春风里才会摇曳生姿。
新婚以后,妻妾希望依附夫君,让彼此关系缠绵缱倦、永结同心。
谁说见一面很容易,我们各自在青色山崖的两边。
君在外春风得意、如鱼得水,而妻妾却在家里忧心匆匆、痛断肝肠。
妻妾在家除了相夫教子外,别无旁务,因而想入非非。
我的归宿在哪里?夫君该不会在外面与别的女子“共芬芳”、做“鸳鸯”吧?
夫君啊!假如为妾的有二心的话,那么海水也可以用斗来量了。
参考资料:
1、王洪.《唐诗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2年
女萝:一种靠依附他物生长的地衣类植物。古人常以此比喻新婚夫妇。菟丝:一种利用爬藤状构造攀附在其他植物上的寄生植物。古人常以此比喻新婚夫妇。
引:避开,退却。
托:寄托,依靠。
竞:争逐,比赛。
上宿:指睡觉。
这是一首怨妇诗。李太白乃浪漫主义豪放派诗人。很多作品均狂放不羁,如“飞流直下三千尺”、“黄河之水天上来”等等。细腻的描写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作品不是太多。
“君为女萝草,妾作冤丝花”。古人常以“菟丝”、“女萝”比喻新婚夫妇,优美贴切,因而传诵千古。冤丝花为曼生植物,柔弱,茎细长略带黄色,常常缠绕在其他植物之上;女萝草为地衣类植物,有很多细枝。诗人以“菟丝花”比作妻妾,又以「女萝草」比喻夫君,意谓新婚以后,妻妾希望依附夫君,让彼此关系缠绵缱倦、永结同心。即所谓“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女萝发馨香,菟丝断人肠。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大意可能是说,夫君在外春风得意、如鱼得水,而妻妾却在家里忧心匆匆、痛断肝肠。
“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中巢双翡翠,上宿紫鸳鸯”。我只想用一个字来理解——怨。过去,男主外、女主内。妻妾在家除了相夫教子外,别无旁务,因而想入非非。我的归宿在哪里?夫君该不会在外面与别的女子“共芬芳”、做“鸳鸯”吧?
“若识二草心,海潮亦可量”。妻妾向夫君表明态度:夫君啊!假如为妾的有二心的话,那么海水也可以用斗来量了。大约相当于今天的“海枯石烂不变心”吧!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lè)雕鞍(ān)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庭院深深,不知有多深?杨柳依依,飞扬起片片烟雾,一重重帘幕不知有多少层。豪华的车马停在贵族公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她登楼向远处望去,却看不见那通向章台的大路。
春已至暮,三月的雨伴随着狂风大作,再是重门将黄昏景色掩闭,也无法留住春意。泪眼汪汪问落花可知道我的心意,落花默默不语,纷乱的,零零落落一点一点飞到秋千外。
参考资料:
1、李静等.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年11月版:第232-233页.
2、陆林编注.宋词.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11月版:第47-48页.
3、蘅塘退士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年11月版:第191页.
几许:多少。许,估计数量之词。堆烟:形容杨柳浓密。玉勒:玉制的马衔。雕鞍:精雕的马鞍。游冶处:指歌楼妓院。章台:汉长安街名。
乱红:凌乱的落花。
上片开头三句写“庭院深深”的境况,“深几许”于提问中含有怨艾之情,“堆烟”状院中之静,衬人之孤独寡欢,“帘幕无重数”,写闺阁之幽深封闭,是对大好青春的禁锢,是对美好生命的戕害。“庭院”深深,“帘幕”重重,更兼“杨柳堆烟”,既浓且密——生活在这种内外隔绝的阴森、幽遂环境中,女主人公身心两方面都受到压抑与禁锢。叠用三个“深”字,写出其遭封锁,形同囚居之苦,不但暗示了女主人公的孤身独处,而且有心事深沉、怨恨莫诉之感。因此,李清照称赏不已,曾拟其语作“庭院深深”数阕。显然,女主人公的物质生活是优裕的。但她精神上的极度苦闷,也是不言自明的。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此词帘深楼迥及“乱红飞过”等句,殆有寄托,不仅送春也。或见《阳春集》。李易安定为六一词。易安云:“此词余极爱之。”乃作“庭院深深”数阕,其声即旧《临江仙》也。毛先舒《古今词论》:永叔词云“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此可谓层深而浑成。何也?因花而有泪,此一层意也;因泪而问花,此一层意也;花竟不语,此一层意也;不但不语,且又乱落,飞过秋千,此一层意也。人愈伤心,花愈恼人,语愈浅而意愈入,又绝无刻画费力之迹,谓非层深而浑成耶? “玉勒雕鞍”以下诸句,逐层深入地展示了现实的凄风苦雨对其芳心的无情蹂躏:情人薄幸,冶游不归,意中人任性冶游而又无可奈何。
下片前三句用狂风暴雨比喻封建礼教的无情,以花被摧残喻自己青春被毁。“门掩黄昏”四句喻韶华空逝,人生易老之痛。春光将逝,年华如水。结尾二句写女子的痴情与绝望,含蕴丰厚。“泪眼问花”,实即含泪自问。“花不语”,也非回避答案,正讲少女与落花同命共苦,无语凝噎之状。“乱红飞过秋千去”,不是比语言更清楚地昭示了她面临的命运吗?“乱红”飞过青春嬉戏之地而飘去、消逝,正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也。在泪光莹莹之中,花如人,人如花,最后花、人莫辨,同样难以避免被抛掷遗弃而沦落的命运。“乱红”意象既是下景实摹,又是女子悲剧性命运的象征。这种完全用环境来暗示和烘托人物思绪的笔法,深婉不迫,曲折有致,真切地表现了生活在幽闭状态下的贵族少妇难以明言的内心隐痛。
当然,溯其渊源,此前,温庭筠有“百舌问花花不语”(《惜春词》)句,严恽也有“尽日问花花不语”(《落花》)句,欧阳修结句或许由此脱化而来,但不独语言更为流美,意蕴更为深厚,而且境界之浑成与韵味之悠长,也远过于温、严原句。
稼轩居士花下与郑使君惜别醉赋,侍者飞卿奉命书。
莫折荼(tú)蘼(mí),且留取、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头如雪。
榆荚阵,菖(chāng)蒲(pú)叶。时节换,繁华歇。算怎禁风雨,怎禁鹈(tí)鴂(jué)!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不要去折荼蘼花,权且留住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的时节,和你一起采摘。当时对着花的情景像在梦中。而今天醒着看风月,只恨牡丹花笑我头发已经白如雪。
榆荚树林,菖蒲的叶子。随着时间的变换,繁华又凋零。怎么能经得住风雨,怎么能禁得住杜鹃的啼鸣。花和柳树都已经老了,蜜蜂和蝴蝶还忙忙碌碌。也不是因为春天逝去了而有闲愁,而是因为离别。
参考资料:
1、辛弃疾.稼轩词编年笺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240-241
2、徐汉明校注,辛弃疾全集校注上册,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2.03,第192页3、(宋)王禹偁等著,宋词三百首鉴赏大全集超值金版,新世界出版社,2011.03,第307页
4、李志敏编著,宋词名家名篇鉴赏超值珍藏版,京华出版社,2011.01,第293页
郑使君:始末不详。查淳熙七年后至稼轩卒前,衡州守之郑姓者仅有郑如崈一人,为继刘清之之后任者。衡州:在今湖南省,以衡山而得名。
荼蘼:又名酴醾,夏日开花,花冠为重瓣,带黄白色,香气不足,但甚美丽,唐宋诗词多用之。青梅:青的梅子。少日:当时。
榆荚:榆树叶前所生之荚,色白成串,有如小钱,通称榆钱。菖蒲:水生植物,多年生草本,有香气。相传菖蒲不易开花,开则以为吉祥。鹈鴂:这里指杜鹃。据说这种鸟鸣时,正是百花凋零时节。是:如此,这般。栖栖:忙碌貌。
这是一首别开生面的饯行词。郑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设宴饯别,席间先作了一首《水调歌头》,然而意犹未尽,于是又作了这首《满江红》,所以题目中有“再赋”二字。
上片开头以劝阻的口气写道:“莫折荼蘼!”好像有谁要折。而且一折就会立刻产生严重的后果似的,起笔惊人。荼蘼是在春末开的花,故珍惜春天的人。往往发出“开到荼蘼花事了”的慨叹,作者一开口便劝人“莫折荼蘼”,其目的正是要“留住”最后“一分春色”。企图以“莫折荼蘼”留住“春色”,自然是痴心妄想。然而心愈痴情愈真,也愈具有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这一句未明写送人,实则点出送人的季节已是暮春,接着又以“还记得”领起,追溯“青梅如豆,共伊同摘”的往事。“青梅如豆”乃是“春半”之时的景物。再写“看花”,以“少日”的“醉梦”,对比“而今”的“醒眼”。“而今”以“醒眼”看花,花却“笑我头如雪”,让人可“恨”。
下片写物换星移,“榆荚阵,菖蒲叶。时节换,繁华歇”。“花”与“柳”也都“老”了,自然不再“笑我”,但不用说“我”也更加老了,那又该“恨”谁,“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鸠!”在同摘青梅的往事之后,是榆钱纷落、菖蒲吐叶,时节不断变换,繁华都歇,只剩下几朵“荼蘼”的今时!即使“莫折”,但风雨阵阵,鹈鸠声声,那“一分春色”也是留不住的。“鹈鸠”在初夏鸣。鹈鸠一叫,说明春天已经归去,百花的芬芳也就停止了。因此这种鸟在诗词中就常被用来表现岁月蹉跎、年华虚度、众芳衰歇、青春迟暮的悲哀。作者在这里于“时节换。繁华歇”之后继之以“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鸠!”表现了对那仅存的“一分春色”的无限担忧。在章法上,与开头遥相呼应。
“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两句,是工对,命意新警。“花”败“柳”老,“蜂”与“蝶”还忙忙碌碌,不肯安闲,有什么用处呢?春秋末期,孔丘为兴复周室奔走忙碌,有个叫微生亩的很不理解,问道:“丘何为是栖栖者与?”作者在这里把描述孔子的词儿用到“蜂”“蝶”上,是寓有深意的。
上述描写都没有涉及饯别,到了结尾时,作者突然笔锋一转,写了“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即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一系列的悬念和疑问。
全词句句惊心动魄,其奥秘在于句句意兼比兴。例如“莫折荼蘼,且留取、一分春色”,写得是如此郑重,如此情深意切,令人想到除它本身的意义外,必另有所指。其他如“醒眼看风月”、“怎禁风雨,怎禁鹈鸩”以及“是栖栖者蜂和蝶”等等,也都是这样的。随着“时节换,繁华歇”,人的头发也已似雪一样的白。洋溢在字里行间的似海深愁,分明是由“春去”引起的,却偏偏说与“春去”无关;都只是“因离别”,却又偏偏在“愁”前着一“闲”字,显得无关紧要。这就不能不发人深省。联系作者生平,他生于乱世,力主抗金,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遭到百般打击。这首词把“春去”与“离别”绾合起来,触景生情,比兴并用,国家的现状与前途,个人的希望与失望,俱见于言外。“闲愁”云云,实际是说此“愁”无人理解,尽管“愁”也是徒然。愤激之情,出以平淡,却内涵深广,远远超出了送别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