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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为炭天地垆,飞廉鼓鞁元气嘘。陶熔万物绝纤滓,神剑脱范成斯须。
想得当初运工处,号泣神天走魑魅。七佛传持直至今,铓锷荧荧转铦利。
文殊昔日用最亲,等闲持逼如来身。虎气腾光射牛斗,龙身跃水清埃尘。
柄杷何年落君手,当阳一击生铜吼。坐断乾坤建太平,突鬓蓬头敢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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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吞天天无风,月印一镜星涵空。波心千丈光五色,渔人啧啧疑垂虹。
睨而视之寂不见,举网下罩追遗踪。须臾雷轰怒涛吼,鼓荡六合雰溟濛。
所得非鱼亦非龙,炯然三尺贯当中。肉销骨立精气融,铿鍧其声韬其锋。
越砥稍稍加磨砻,壮士见之肝胆雄。雷焕已死不可起,有谁解识斗间气。
人疑龙泉或太阿,万古凡剑空一洗。倚楼西北望边城,连月亘天烽火明。
隐忧枕上思请缨,夜半跃鞘床头鸣。梦中见告若有神,吾价岂但直百金,吾勇岂但敌一人。
知君素有击楫中流心,誓当助君报国万里清胡尘。
古有名剑似秋水,龙盘虎拿焰欲起。鸡林削铁不足言,昆吾百炼安足齿。
淬花曾莹鸊鹈膏,掉箾却敲鸾凤髓。忆昔破敌如破竹,带霜飞渡桑乾曲。
电光昼闪白日匿,魑魅走逃罔魉伏。于今锈涩混铅刀,夜凉风雨青龙哭。
冰翼云淡雪花白,血痕冷剥苔花绿。我来拔鞘秋风前,毛发凛凛肝胆寒。
书生无用暂挂壁,夜来虎气腾重泉。酒酣闻鸡起欲舞,明星错落银河旋。
吾闻神物不终藏,丰城紫氛斗牛旁。及时与人成大功,岂肯弃置钝锋铓。
会当斩蛟深入吴潭里,不然仗汝西域击名王。
古人手中铸神物,百炼百淬始提出。今人不要强硎磨,
莲锷星文未曾没。一弹一抚闻铮铮,老龙影夺秋灯明。
何时得遇英雄主,用尔平治天下去。
鱼肠古制世所贵,不在锋芒在神气。霜花照眼色正明,百炼精金成宝器。
匣开夜半流电惊,熊光直上插青冥。铁骨坚凝月魄死,晶芒锐吐幽磷腥。
脊高胁突星文直,濡缕吹毛扪不得。雕缋何须珠玉装,刮磨不受铜花蚀。
床头风雨苍龙吟,用杀止杀仁者心。失身荆聂良可耻,凛凛三尺横天倚。
閒閒真人藏古剑,敬之如神不敢忽。宾客时来求一观,辄有悲风起仓卒。
人言此是金铁精,良工煆炼久始成。动摇天地合变化,摩荡日月含光精。
昔年有蛟起江中,口吐烈焰烧长空。下民昏溺上帝怒,雷电往击皆无功。
尝持此剑斩蛟首,流血滔滔浸庐阜。传记传闻时既久,不意世间今尚有。
吾过下里多恶氛,魍魉魑魅能食人。请君为我绝此怪,一洗宇宙长清新。
良工冶铸金铁英,鍊出宝剑真天成。烨烨芙蓉比荷艳,犹如绿水涵秋清。
一从中道沈埋久,紫气犹能贯牛斗。沈埋夜夜想飞腾,匣里时时作悲吼。
君今得此耀细微,观者拂拭光陆离。防身震慑魑魅胆,露锷刜劘霜雪披。
自来灵物神呵护,愿子殷勤重垂顾。莫教佩服过延津,只恐跳波化龙去。
惊沙猎猎风成阵,白雁一声霜有信。琵琶肠断塞门秋,却望紫台知远近。
深宫桃李无人问,旧爱玉颜今自恨。明妃留在两眉愁,万古春山颦不尽。
借咏史以抒怀,本是诗人家数,昭君出塞,又是传统的诗歌体裁。但元好问推陈出新,突破了体裁和题材本身的局限,拓宽和加深了同类作品的内涵。
朔风惊沙,白雁掠霜,词人面对荒凉萧瑟的北地风光,俯仰千古,引入昭君出塞的历史画面。“白雁”在这里,不仅点明了时令,而且渲染了情境。白雁一声,报道了霜天的降临,照君就是在这揪心的悲秋时节出塞的。“琵琶肠断”两句,是悬想昭君出塞的情景。后代传说,昭君戎装骑马,手抱琵琶,一路弹奏着思归的曲调,则更把昭君的形象诗意化了。“紫台”,即紫宫,指长安宫廷。
诗人思想的深刻性,主要表现在下片,过片两句说昭君当初寂寞宫中,无人过问,直到决定嫁给呼韩邪单于。“旧爱”句言昭君一向顾惜自己的美艳容颜。“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引自《后汉书·南匈奴列传》)因此而致远嫁匈奴,故翻自恨其有此“玉颜”也。元好问不像前代诗人或后世戏剧家那样。停留在同情和怨愤的情调,而是透过一层,把目光转向那些没有出塞、因而也不被后代诗人注意的千百宫女。言“深宫桃李”,自不只谓昭君一人,不妨理解为:广大闭锁深宫的女子,虽然艳如桃李,却只能空自凋谢。年复一年,花开花落,她们只能伴随着迟迟钟鼓、耿耿星河,终此一生。她们并不比王昭君更幸福,而是同样可悲。结尾两句,词人笔锋又转。从黛青的远山,想到昭君含愁蹙恨的双眉;因为有了前两句的铺垫,昭君就成为当时及后代所有宫女的代表,“万古春山颦不尽”,揭示了昭君悲愤之深,也揭示了这种悲剧的历史延续性。作者所指斥的不是一个汉元帝,他所同情的,也不是一个王昭君,他凭着诗人的直觉意识到,宫女的悲剧乃是封建专制王朝的一种社会病,后人复哀后人,此恨绵绵,有如万古春山。
词作的艺术成就,是得力于作者对历史的宏观把握和深刻透视。从表现来看,作者深广的忧愤和沉重的悲凉,并不靠夸张的叫嚣和慨叹,而是借玉言桃李、青山眉黛这些词的传统意象表现出来的。浏亮宛转的音节,却能造成沉郁顿挫的氛围;绮丽温润的字面,却能传达出震撼人心的力量,可谓寓刚健于婀娜,变温婉成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