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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宫珠树侧,凤阁绣屏东。月隐檐边桂,风来井上桐。
晚凉清枕簟,秋色净房栊。楼外谁家妇,停砧思朔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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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云一抹遥峰,冷溶溶,恰与个人清晓画眉同。
红蜡泪,青绫(líng)被,水沉浓,却与黄茅野店听西风。
遥远的山峰上飘着一抹微云,冷溶溶的远山,那一抹微云的远山像极了她清晓画的眉形。
妻子一人孤独凄清的盏着红蜡,盖着青菱被,任那水沉香的香气沉晕。但此时自己身在远方,停宿黄茅野店,耳畔是西风猎猎,感到凄迟伤感。
参考资料:
1、王友胜,黄向飞校注.纳兰诗:岳麓书社,2012.09:第147页
微云一抹:即一片微云。溶溶:宽广温润之意。个人:犹言那人,指意中人。画眉:比喻夫妻感情好。
蜡泪:蜡烛燃烧时,油脂熔化,好似泪流,故称蜡泪。青绫:青色薄布缝制的被子。水沉:即水沉香,古时多陈设于闺房。黄茅野店:即黄茅驿,此处泛指荒村野店。
秋色浓郁,远山连绵,一抹淡淡的云彩,笼罩在远山周围。秋气乍起,升起一阵阵凉意。远山、微云,似乎也冷溶溶如水。这般景致,与作者所思恋的那位女子在清早画眉相像。清晨微凉,一派凄美销魂,是那一豆残焰也令蜡烛顾影自怜,起了思念,不然它如何会流下殷红的泪水来,沾湿自己的全身。青色丝被任它不整,也不管它可否盖在身上,沉水香袅绕出浓浓的香烟。这般景致,却如何只我一人独自念想。猛地回头,仍旧独自在这野店茅屋中听得西风一阵紧、一阵严。
词的上阕借景物起兴,抒发离情。词人在旅途之中见到了那被一抹微云遮掩着的远山,恰似清晨闺中妻子梳妆时所描画出的蛾眉,不由得开始怀念家中的妻子。
下阕以“红蜡泪”三句描绘想象中妻子孤独凄清的情景。妻子正独守空闺,对着红烛沉香,孤寂难眠;而此时的自己却停宿在这荒村野店中,耳畔西风猎猎,卧听西风,怎能不凄迟伤感,孤清寂寞?寥寥数笔,兼写了妻子和自己的孤寂之情,哀怨至极。
这首词意象选用亦颇为着力,词整体的意象“温度”有一番清凉微冷的感觉,情感上则营造了一种悲哀的秋氛。意象呈现方式也是素描与工笔结合。素描如:微云一抹,雾岚菲薄,山如眉黛,斯人独立,黄昏野店,秋叶西风;工笔如:红烛泣泪,青绫不整。意象上,觉出了它“温度”的冷,情思上,读之则感同身受,纳兰词的“真”,其感染力便是如此淋漓痛彻。
人事自不齐,天道宁可问?逐逐千庸愚,落落数才俊。
举眼见成败,谁能识利钝?从古抱才士,湮没赍此忿。
所赖贤者知,犹有千秋论。慨为当世惜,不独一身困。
夭寿数之常,得此可无恨。蛮刀不华饰,都市顽铁溷。
一朝遇有心,倾赀买不吝。取以试割切,无物可迎刃。
遂作感刀赋,自有虹光喷。寓物本非留,聊托抒其闷。
其人苟不朽,此刀何用殉?代为知己酬,金错尚无逊。
飘然身在紫芝峰,翠壁丹崖有路通。杰阁凌烟欲飞去,乱山无数夕阳中。
旧来南橐旧萧萧,但有新诗照佩瑶。
岘首溪山归点染,湘天风月困吟嘲。
轻裘诗师风流在,岳牧词臣意气饶。
见说玉堂须翰手,公当归侍紫宸朝。
南陌愁为落叶分,阴蛩切切不堪闻。晚来风起花如雪,忽到窗前疑是君。
吴侯大雅姿,妙龄饱经术。
场屋早蜚声,囊锥颖立出。
携书走帝阍,一第颔髭摘。
夷途骋骏步,霄汉刷健翮。
胸中万馀卷,未试二三策。
谁知廊庙具,反任州县责。
官小不自卑,直道酬平昔。
爱民如爱子,忧国如忧室。
恺悌疲俗苏,廉介贪夫律。
至今遗爱地,籍籍数嘉绩。
松菊动归思,尘埃辞吏役。
挂冠神武门,高卧扬雄宅。
追念平生为,秋毫一无失。
桎梏谢轩冕,膏肓嗜水石。
十载州府间,不见庞公迹。
万事同甑破,百年过箭疾。
呜呼老成人,忽忽就窀穸。
丰碑存众口,馀庆有佳息。
於公虽无憾,岂不为时惜。
作诗遣哀情,诗成转凄恻。
肯为刘安赋小山,几时鸡犬过云间。
命穷无用三千字,蹄蹶难供十二闲。
薄酒程头多隔县,故人踪迹半阳关。
何当共嚼西岩雪,嗅取梅花一破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