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世偈

虚空不生，虚空不灭。

证得虚空，虚空不别。

一生无利亦无名，圆顶方袍自在行。

道念只从心上起，禅机俱向舌根生。

百千万劫假非假，六十三年真不真。

今向无名丛内去，不遗一物在南屏。

六十九年，一场大梦。归去来兮，珍重珍重。

佛寿八十，我多九年。

虚空掇转，大用现前。

殿前冠佩俨成行，玉椀金瓶进早汤。自愧平生饭藜藿，朝来得食太官羊。

吾观天地间，万事同一理。

扁也工斫轮，乃知读文字。

我非画中师，偶亦识画旨。

勇怯不必同，要以各善耳。

壮马脱衔放平陆，步骤风雨百夫靡。

美人婉娩守闲独，不出庭户修容止。

女能嫣然笑倾国，马能一踧致千里。

优柔自好勇自强，各自胜绝无彼此。

谁言王摩诘，乃过吴道子。

试谓道子来置女，所挟従软美。

道子掉头不肯应，刚杰我已足。

自恃雄奔不失驰，精妙实无比。

老僧寂灭生虚微，侍女闲洁非复婢。

丁宁勿相违，幸使二子齿。

二子遗迹今岂多，岐阳可贵能独备。

但使古壁常坚完，尘土虽积光艳长不毁。

管晏治时犹有体，苏张用处更无名。

三皇五帝从何出，扫地中原俟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