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吟 和方子论词

两事当行,应须牢记,崭崭我与今人。傥词中昧我,二窗双白,也是残魂。
体贵当时,王杨万古重高文。此中消息,问谁参透,笔定如神。
古贤依约非远,信几分暗似,脉络相因。尽行幮万卷,读来能破,杜老方尊。
言语寻常,君房下笔妙无伦。天然境,却妄言,果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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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楼台,十洲云水,才有如此神仙。讶披图相见,似曾相识,韵宇翩然。
横榻科头,縠衫犹带御炉烟。红尘不惹,桐蕉荷竹,尺五之天。
蓬莱儤直三世,有赐书万卷,插架相传。在直庐深处,圆明园左,槐树街边。
退食归来,履痕踏不到花前。忙何事,为沉吟、应制新篇。
万丈巍台,碧罘罳外,衮衮野马游尘。旧文书几阁,昏朝醉暮,覆雨翻云。忽变清明,紫垣敕使下星辰。经年事静,公门如水,帝甸阳春。
长安父老相语,几百年见此,独驾冰轮。又凤鸣黄幕,玉霄平溯,鹊锦新恩。画省中书,半红梅子荐盐新。归来晚,待赓吟、殿阁南薰。
《凤池吟》,词牌名,双调九十九字,上片十一句,下片十句各四平韵。
“万丈”三句,点庆宴之地。“罘罳”,即屏风。此言朋友们为庆贺梅津从畿漕外任官调入京城任右司郎官,特意在高楼上设宴相贺。宴席摆放在用屏风分隔开的酒楼一角,屏风上绘着野马奔腾的游牧图。“旧文”三句,言酒楼墙上还留着词人过去书写着的诗文,然而世事沧桑,已不知经过了多少变化。这三句也可理解为梅津旧日的官宦生涯坎坷不平。“忽变”两句承上转折。言梅津现在如雨过天晴,官运亨通,并有紫气照临其人,即皇命委他为右司郎官,并奉诏入京。“经年”三句,言年来因国事升平,各衙门如水般平静、清明,京城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换言之,梅津入朝为官,恰逢太平盛世,为官也可以轻松多了。
“长安”三句,“安”字处一本缺字,此据《全宋词》作“安”字。“冰轮”,月亮的别称,陆游的《月下诗》有“玉钩定谁挂,冰轮了无辙”句可证之。此言京城中老百姓奔走相告,多年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繁荣升平的景象了。“独驾冰轮”,与上片“帝甸阳春”互相呼应,都指升平之景。“又凤鸣”三句,铺叙梅津的入朝为官。“凤鸣”,即鸣凤也,古以凤为灵鸟,世所罕见,所以将“凤鸣”作珍贵之喻。“黄幕”,即皇帝所乘车以黄缯为盖,这里泛指皇帝所在地。“玉霄”,即皇帝所在殿堂。此言梅津现在像“凤鸣”般的受到皇上的器重,他可以直接上殿面君,所以能穿上新制的喜鹊花纹的官服。“画省”四句,“画省”句点明梅津入朝办公之处为中书省,即尚书省。“梅子”、“盐”都为宴席上的调味品。“殿阁”,也指尚书省,宋时尚书省位于大内之南,故又称南省或南阁。此言词人与朋友们一起,在宴席上庆贺梅津入朝在南阁为官,他为了写好这首词,反复吟唱,所以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全词紧扣题意,作排比铺叙,赞颂老友尹焕的入朝为官。
诗者求诚事,无物莫轻涂。人间遍地禽犊,何必以诗呼。
为问文人多少,几个却教知悔,未读十年书。又况滥挦扯,去悔直无途。
百般伪,真一点,在喁于。并此几希放去,暴弃复何如。
看看数根诗骨,要得平生竖起,安肯比籧筱。叹息小儿女,颠倒旧天吴。
孤游万竹山中,闲门落叶,愁思黯然,因动《黍离》之感。时寓甬东积翠山舍。
万里孤云,清游渐远,故人何处?寒窗梦里,犹记经行旧时路。连昌约略无多柳,第一是难听夜雨。漫惊回凄悄,相看烛影,拥衾(qīn)谁语?
张绪归何暮?半零落依依,断桥鸥鹭(lù)。天涯倦旅,此时心事良苦。只愁重洒西州泪,问杜曲人家在否?恐翠袖正天寒,犹倚(yǐ)梅花那树。
万里长空飘着孤云一片,清寂地浮游着渐飘渐远,故人呵到何处将你寻见?在寒窗里入梦酣然,旧时曾经走过的道路还能记忆。连昌宫的杨柳大概已所剩无几,最叫我难过的是,听着淅淅沥沥的夜雨。梦回惊醒,无端地到忧伤凄寂,面对着烛影摇曳,拥被孤眠谁与我倾心话语?
丰姿清雅的张绪为何迟迟不归去?断桥边鸥鹭相盟的伴侣,半已零落却仍然眷恋依依。我疲倦地颠簸于天涯羁旅,此时的心事实在痛苦悲凄。只怕重返临安故地,又重洒愁苦的泪滴,试问杭州故居的旧时人家,而今是否依旧在那里?恐怕她翠袖单薄,正当天寒日暮之际,还在梅花树旁斜倚。
参考资料:
1、上彊邨民(编)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第329-331页
2、吕明涛,谷学彝编著.宋词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9.7:第288-289页
连昌:唐宫名,高宗所置,在河南宜阳县西,多植柳,元稹有《连昌宫词》。约略:大约。凄悄:伤感寂寞。
张绪:南齐吴郡人,字思曼,官至国子祭酒,少有文才。此处作者自比。西州泪:指晋羊昙感旧兴悲哭悼舅谢安事。杜曲:唐时杜氏世居于此,故名。这里指高门大族聚居的地方。恐翠袖:以“翠袖佳人”比喻那些隐居不仕的南宋遗民逸士,即前面所提的“故人”。
南宋已亡,身怀家国之恨的张炎在甬东一带流寓。在孤游万竹山,幽清廖寂的环境并未使其淡忘。亡国之恨,反而愁思黯然。这首词的悲凉激楚,当为其心声之反映。
起调令人凄怆渺茫:“万里孤云”。“孤云”,是词人的化身。孤云在诗词里喻人蕴含了特定的感伤。“清游渐远,故人何处。”漂泊的日子是那么凄凉,使人找不到方向。“故人何处?”这一声呼唤,将亡国之痛,身世之悲,一齐倾诉出来。日间无法排解,夜里还形于梦寐。“寒窗梦里,犹记经行旧时路”。梦中时景“连昌约略无多柳,第一是、难听夜雨”。用连昌来指代南宋故宫,透出铜驼荆棘的意思。此时梦想中,宫中的柳树仿佛已衰残无几,非复当年意态。而最难堪的是,还听着萧萧的夜雨。萧萧夜雨袭来,令人不堪忍受。不期然从梦中醒来,却是在异乡夜里。灯光摇曳中,谁能和自己共话?心绪的悲凉令人凄然。
“张绪”,指词人以南齐张绪自况。以此比拟自己青年时的风度。但是此时的张绪也不像亡国前那样“风流可爱”,却是已衰落的蒲柳。“归何暮!迟暮之年还不能回乡呢?”半零落依依,断桥鸥鹭“。勾起作者无端心事。西湖断桥边的鸥鹭已零落过半,却是旧侣凋残,前盟难践。
随之一转“只愁重洒西州泪,问杜曲人家在否?”却是“西州泪”取不忍重经旧地之意。张炎的亡国破家之痛,远过羊昙生死知遇之悲。“杜曲”,指高门大族聚居的地方;“人家”,指张炎自己的家。据记载,张炎家世显耀,祖父时家境显赫。但元兵入临安后,祖父被杀家产被没。张炎心中留下了永远的创痛。家国之痛是忘不了的。煞尾又化用杜甫诗句,写道:“恐翠袖、正天寒,犹倚梅花那树。”
这是张炎艺术风格的代表作。在抒发亡国之悲时,运用了较为深刻和曲折的笔法。用典贴切、想象丰富、含蓄深厚,风格转为“清空”。以深邃的意境,而亡国之恨的痛烈心境楮墨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