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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发尽皤然,眉分白雪鲜。周遮延客话,伛偻抱孙怜。
无病常供粥,非寒亦衣绵。假温衾拥背,借力杖支肩。
貌比三峰客,年过四皓仙。唤方离枕上,扶始到门前。
每爱烹山茗,常嫌饤石莲。耳聋如塞纩,眼暗似笼烟。
宴坐羸凭几,乘骑困亸鞭。头摇如转旋,唇动若抽牵。
骨冷愁离火,牙疼怯漱泉。形骸将就木,囊橐尚贪钱。
胶睫乾眵缀,黏髭冷涕悬。披裘腰懒系,濯手袖慵揎。
抬举衣频换,扶持药屡煎。坐多茵易破,行少履难穿。
喜婢裁裙布,嗔妻买粉钿。房教深下幕,床遣厚铺毡。
琴听怜三乐,图张笑七贤。看经嫌字小,敲磬喜声圆。
食罢羹流袂,杯馀酒带涎。乐来须遣罢,医到久相延。
裹帽纵横掠,梳头取次缠。长吁思往事,多感听哀弦。
气注腰还重,风牵口便偏。墓松先遣种,志石预教镌。
客到惟求药,僧来忽问禅。养茶悬灶壁,晒艾曝檐椽。
怒仆空睁眼,嗔儿谩握拳。心惊嫌蹴鞠,脚软怕秋千。
局缩同寒狖,摧豗似饱鸢。观瞻多目眩,举动即头旋。
女嫁求红烛,男婚乞綵笺。已闻捐几杖,宁更佩韦弦。
宾客身非与,儿孙事已传。养和屏作伴,如意拂相连。
久弃登山屐,惟存负郭田。呻吟朝不乐,展转夜无眠。
呼稚临床畔,看书就枕边。冷疑怀贮水,虚讶耳闻蝉。
束帛非无分,安车信有缘。伏生甘坐末,绛老让行先。
拘急将风夜,昏沈欲雨天。鸡皮尘渐渍,齯齿食频填。
每忆居郎署,常思钓渭川。喜逢迎佛会,羞赴赏花筵。
径狭容移槛,阶危索减砖。好生焚鸟网,恶杀拆渔船。
既感桑榆日,常嗟蒲柳年。长思当弱冠,悔不乘狂颠。
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bāo)绿叶照林光。竹篱(lí)茅舍出青黄。
香雾噀(xùn)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qiè)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
一夜秋霜过后,菊花凋谢荷叶枯萎,而新橘却在经霜之后变得更加鲜亮,整个橘林都闪着光亮。原来是橘子由青色逐渐变成金黄色了。
摘下一个剥开之后,香味喷人,初尝新橘,汁水齿舌间如泉般流淌。据说,吴地产的橘子女孩子剥后,手上三日仍留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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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霜:橘经霜之后,颜色开始变黄而味道也更美。新苞:指新橘,橘经霜变黄,又有外皮包裹,如新生的黄色花苞。青黄:指橘子,橘子成熟时,果皮由青色逐渐变成金黄色。屈原《橘颂》“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噀:喷。清泉:喻橘汁。吴姬:吴地美女。
咏物诗词,义兼比兴,讲求气象,自然容易受到好评。唐宋诗人,遵循《诗经》以来的“美”、“刺”原则,每借物寓意,有所寄讽,并以此为咏物“正宗”,而直写物象的纯粹的咏物之作,似乎已落入第二义了。其实,“纯用赋体,描写确肖”的咏物诗词,只要在选材炼意、琢句谋篇方面技巧娴熟,精美工致,也不失为佳构。
苏轼是咏物能手,他的诗词中既有托讽深远的名篇,也有刻画精工的妙制,像这首咏橘词,可谓“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文心雕龙·物色》),巧言切状,体物细微,虽无深刻的思想内容,却饱有余味。
“菊暗荷枯一夜霜”,先布置环境。咏物词,特别是咏小物的词,往往由于题材狭窄,难以展开,低手为之,易成枯窘。东坡才大,先在题前落笔,下文便有余地抒发。唐人皮日休《石榴歌》首句“蝉噪秋枝槐叶黄”,同此手段。“菊暗荷枯”四字,是东坡《赠刘景文》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概括。“一夜霜”,经霜之后,橘始变黄而味愈美。晋王羲之帖:“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易多得。”又白居易《拣贡橘书情》诗:“琼浆气味得霜成。”皆可参证。“新苞”句,轻轻点出题目。橘有皮包裹,故称新苞。又因橘树常绿,凌寒不凋。《楚辞·橘颂》:“绿叶素荣,纷其可嘉兮。”沈约《橘》诗:“绿叶迎露滋,朱苞待霜润。”东坡用“新苞绿叶”四字,描写自然,再以“照林光”描绘之,可谓得橘之神了。“竹篱茅舍出青黄”,好在一“出”字。竹篱茅舍,掩映于青黄相间的橘林之中,可见橘树生长之盛,人家环境之美,一年好景,正当此时。上片三句,纯是赋体,不杂一点抒情成分,然词人对橘的喜爱之情自见于字里行间。
过片二句,写尝橘的情状。擘开橘皮,芳香的油腺如雾般喷溅;初尝新橘,汁水在齿舌间如泉般流淌。“香雾”、“清泉”之喻,大概是东坡颇为得意的,他的《食柑》诗也有“清泉簌簌先流齿,香雾霏霏欲噀人”之句,后来南宋诗人曾几更把它压缩为“流泉喷雾真宜酒”(《曾宏甫分饷洞庭柑》)一语了。此词中“惊”、“怯”二字,活画出女子尝橘时的娇态。惊,是惊于橘皮迸裂时香雾溅人,怯,是怯于橘汁的凉冷和酸味。末句点出“吴姬”,实际也点明新橘的产地。吴中产橘,尤以太湖中东西两洞庭山所产者为最著,洞庭橘在唐宋时为贡物。词中谓“三日手犹香”,着意夸张。以此作结,余音不绝,亦自有“三日绕梁”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