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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坐钩党,南迁濒海州。
灌园以餬口,身自杂苍头。
篱落秋暑中,碧花蔓牵牛。
谁知把锄人,旧日东陵侯。
荔子无几何,黄柑遽如许。
迁臣不惜日,恣意移寒暑。
层巢俯云木,信美非吾土。
草芳自有时,鶗何关汝。
下居近流水,小巢依岭岑。
终日数椽间,但闻鸟遗音。
炉香入幽梦,海月明孤斟。
鹪鹩一枝足,所恨非故林。
培塿无松柏,驾言此焉游。
读书与意会,却扫可忘忧。
尺蠖以时屈,其伸亦非求。
得归良不恶,未归且淹留。
粤岭风俗殊,有疾时勿药。
束带趋房祀,用史巫纷若。
弦歌荐茧栗,奴至洽觞酌。
呻吟殊未央,更把鸡骨灼。
粤女市无常,所至辄成区。
一日三四迁,处处售鰕鱼。
青裙脚不袜,臭味猿与狙。
孰云风土恶?白洲生绿珠。
海康腊己酉,不论冬孟仲。
杀牛挝鼓祭,城郭为倾动。
虽非尧颁历,自我先人用。
苦笑荆楚人,嘉平腊云梦。
旧时日南郡,野女出成群。
此去尚应远,东风已如云。
蚩氓托丝布,相就通殷勤。
可怜秋胡子,不遇卓文君。
暑湿倦行役,依投得禅关。空堂纳清风,坐见香霏还。
积水共天远,高僧与云闲。传闻扁舟人,宿昔庐兹山。
姝者已千载,诸峰高烟鬟。当时功名成,止在谈笑间。
今岂无国士,宸游一何艰。凭高望行朝,小雨犹斑斑。
绝巘邈无伦,罡风通上界。仙家鸡犬隔尘寰,物外烟霞开罨画。
我来红日下山阿,千山万山发光怪。俯视长虹百道奔,峰峦四百如儿孙。
金光玉乳相闪烁,一一倒景射天门。神怪搜穷耳目换,耸身大诧天地昏。
尘中讵肯轻回首,苍苍之色如可扪。奇石堪帏草堪席,余亦意尽聊偃息。
别有神游非梦游,子期鲍靓如相识。问子何事闹仙都,踏破飞云纷五色。
稚川仙后谁复来,将子白日能生翼。余谢身前本列真,谪向人间几度春。
朝簪虽贵非所适,愿返三清礼玉宸。凭君指点来时路,相逢云水亦前因。
二真闻词颔而许,一笑解颜重致语。之子无忘旧本根,花落水流终有处。
再向阎浮了世缘,清浅蓬莱终待汝。觉后相疑思未安,复惊海日涌红澜。
山腰四望犹昏黑,下界三更更未阑。因知俗骨予未了,山鹤一声天渐晓。
强寻旧路再下山,赢得烟云衣袂绕。
六翮(hé)飘飖(yáo)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就像鸟儿六翮飘摇自伤自怜,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年。
大丈夫贫贱谁又心甘情愿,今天相逢可掏不出酒钱。
参考资料:
1、于海娣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13
2、谢楚发.高适岑参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7-483、4.徐中玉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500-501
六翮:谓鸟类双翅中的正羽,用以指鸟的两翼。翮,禽鸟羽毛中间的硬管,代指鸟翼。飘飖:飘动。六翮飘飖,比喻四处奔波而无结果。京洛:本指洛阳,后多泛指国都。
在唐人赠别诗篇中,那些凄清缠绵、低徊留连的作品,固然感人至深,但另外一种慷慨悲歌、出自肺腑的诗作,却又以它的真诚情谊,坚强信念,为灞桥柳色与渭城风雨涂上了另一种豪放健美的色彩。高适的《别董大二首》便是后一种风格的佳篇。
盛唐时盛行胡乐,能欣赏七弦琴这类古乐的人不多。崔珏有诗道:“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惟有河南房次律,始终怜得董庭兰。”(《席间咏琴客》)这时高适也很不得志,到处浪游,常处于贫贱的境遇之中。但在这两首送别诗中,高适却以开朗的胸襟,豪迈的语调把临别赠言说得激昂慷慨,鼓舞人心。
从诗的内容来看,这两篇作品当是写高适与董大久别重逢,经过短暂的聚会以后,又各奔他方的赠别之作。而且,两个人都处在困顿不达的境遇之中,贫贱相交自有深沉的感慨。诗的第二首可作如是理解。第一首却胸襟开阔,写别离而一扫缠绵忧怨的老调,雄壮豪迈,堪与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送杜少府之任蜀川》)的情境相媲美。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这两句以其内心之真,写别离心绪,故能深挚;以胸襟之阔,叙眼前景色,故能悲壮。落日黄云,大野苍茫,唯北方冬日有此景象。此情此景,若稍加雕琢,即不免斫伤气势。高适于此自是作手。日暮黄昏,且又大雪纷飞,于北风狂吹中,唯见遥空断雁,出没寒云,使人难禁日暮天寒、游子何之之感。以才人而沦落至此,几使人无泪可下,亦唯如此,故知己不能为之甘心。头两句以叙景而见内心之郁积,虽不涉人事,已使人如置身风雪之中,似闻山巅水涯有壮士长啸。此处如不用尽气力,则不能见下文转折之妙,也不能见下文言辞之婉转,用心之良苦,友情之深挚,别意之凄酸。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两句是对朋友的劝慰:此去你不要担心遇不到知己,天下哪个不知道你董庭兰啊!话说得多么响亮,多么有力,于慰藉中充满着信心和力量,激励朋友抖擞精神去奋斗、去拼搏。于慰藉之中充满信心和力量。因为是知音,说话才朴质而豪爽;又因其沦落,才以希望为慰藉。
“”可见他当时也还处于“无酒钱”的“贫贱”境遇之中。这两首早期不得意时的赠别之作,不免“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但诗人于慰藉中寄希望,因而给人一种满怀信心和力量的感觉。
诗人在即将分手之际,全然不写千丝万缕的离愁别绪,而是满怀激情地鼓励友人踏上征途,迎接未来。诗之所以卓绝,是因为高适“多胸臆语,兼有气骨”(殷璠《河岳英灵集》)、“以气质自高”(《唐诗纪事》),因而能为志士增色,为游子拭泪。如果不是诗人内心的郁积喷薄而出,则不能把临别赠语说得如此体贴入微,如此坚定不移,也就不能使此朴素无华之语言,铸造出这等冰清玉洁、醇厚动人的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