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中兴雅

炎正中微,泰极而否。边陲云扰,中原糜沸。靖康之元,逼我京师。
金汤弛备,兵缠紫微。天方佑宋,帝在济阳。貔貅十万,左右陈行。
旌旗蔽野,戈鋋彗云。八神警跸,七萃骏奔。移师商丘,亿兆乐推。
讴歌狱讼,竭蹶咸归。爰登宝位,爰绍丕基。兢兢业业,一日万机。
既巡淮甸,乃涖浙江。遣使聘问,原隰相望。两宫未复,夙夜靡遑。
经之营之,十有馀年。戊午之秋,使车来旋。谓彼邻国,远达温言。
欲讲盟好,厥志已坚。使在淮浦,众言盈庭。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更唱迭和,万口狺狺。帝若不闻,默与神谋。圣志先定,惟相是诹。
轺车戾止,和好是求。复我河南,旧县与州。疆界方交,左贤被罪。
谋臣既歼,信誓中悔。古贤继之,矜其勇鸷。氛尘冥冥,侵我淮泗。
帝赫斯怒,张我皇威。乃敕六将,建尔鼓旗。追奔逐北,于淮之湄。
师入陈许,亦反濉涣。两都震惧,人心冰泮。元戎駃马,往告于金。
群情愕眙,罔敢来侵。皇天悔祸,殊邻革心。按兵于境,旧盟是寻。
锡以金帛,稛载方舟。皇华络绎,典礼具修。载书孔明,戎车遄迈。
质于鬼神,万世永赖。龙楯来归,兆庶雨泣。圣心孺慕,哀恫罔极。
百神毕会,缵禹之迹。永祐后昆,山川叶吉。长乐就养,袆衣褕翟。
万寿称觞,怡心顺色。晨羞既进,夕膳载加。天子之孝,修于邦家。
归马散牛,句戈束矢。大将释师,军政咸理。淮滨之民,夜眠晏起。
秉尔耒耜,或耘或宣,惟仲山甫。爱莫助之,民鲜克举。
我宋之隆,君臣会通。咸有一德,协于尹躬。中兴之功,薰灼夷夏。
臣作是诗,以继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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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名招婺(wù)源马荀仲游雨岩。马善医。
山路风来草木香。雨余凉意到胡床。泉石膏肓(huāng)吾已甚,多病,提防风月费篇章。
孤负寻常山简醉,独自,故应知子草玄忙。湖海早知身汗漫,谁伴?只甘松竹共凄凉。
用中药名邀请婺源马荀仲来一起游览雨岩。马荀仲擅长医术。
下雨过后,山路上轻风吹拂,被雨水洗过的草木也都发出了清香,居室内也凉快起来了。我的游览山水名胜之病已入膏肓,算是没有药可救了。虽已多病,却还甘愿去为这些风月闲情费精神。
我也知道你忙于著述,所以平常我也总是一个人寻醉,是怕打搅了你。社会上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除了好友如你,还有谁来伴我出游呢?如你再不来,那我只有跟松竹共凄凉了。
参考资料:
1、辛弃疾.稼轩词编年笺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184
定风波:词牌名。一作“定风波令”,又名“卷春空”、“醉琼枝”。马荀仲:事历未详。雨岩:博山的一处山崖,位于永丰县西20里,离上饶极近。
胡床:一种四脚可以交叠收起的轻便坐具。
孤负:即辜负。季伦,晋山简子。湖海:就是所谓之江湖,也就是社会。汗漫:漫无边际,此处可作可有可无讲。
因为马荀仲是医生,所以稼轩就用药名写入邀他一起去游雨岩的词中。看来纯属游戏笔墨,但正如鲁迅说的“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一样,这即兴之作,也莫不充满了愤懑之情。
雨岩风景优美,稼轩多次游历,已记于词者有《念奴娇》《水龙吟》《山鬼谣》《生查子》《蝶恋花》可见其情有独钟。词中“木香”、“雨余凉”(禹余粮)、“石膏”、“防风”、“常山”、“知子”(栀子)、“海早”(海藻)、甘松等,均为药名。一经嵌入词中,却全不露痕迹。若不是他特地提出,几乎读不出药味来。药味是读不出,但如松竹之于风雪吧,于“凄凉”中更形挺拔。词之有味,正是在这于凄凉中,更见精神之感人。
首二句“山路风来草木香。雨余凉意到胡床”。此处只不过是说下雨过后,居室内也凉快起来。而户外此时天更蓝、草木更翠、空气更清新,加之天气凉爽,正是最好出游的时候。首先把气氛造足,提出好一个先决条件。然后第三句说明出游的原因,泉石之病已入膏肓,无药可救。第四句一转,已是“多病”了,还甘愿去为这些风月闲情费精神。之所以要“提防”者,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犯上了之缘故。这里使人想到了梁时的吏部尚书徐勉,史书说他“常与门人夜集,客有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宜及公事。’”而今稼轩已无公事可谈,所以他要提防的倒不是公事,而是要“提防风月费篇章”了,孔子说:诗可以怨。他这就是怨,但却是以游戏笔墨出之。这就又符合了中国诗教之所谓的“哀而不怨”。所谓“不怨”,是指字面上的,并不否定“哀”,故哀正在骨子里。
下阕以道歉为过渡,正是承上启下。词人说得非常可怜。这里他用了两个典故,“草《玄》”,这只是把马医生比作扬雄,说他和扬雄一样,在家里忙着写他的《太玄》经。这只是客套话。而以“山简”自称的就有点牢骚了。山简,西晋永嘉三年(309)出为征南将军,都督荆、襄、交、广四州诸军事,镇襄阳。时天下分崩,山无用武之地,故尝醉酒。稼轩于江西安抚使任上刚授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旋即因诬落职,祖国分裂,他亦无可用武之地,倒是与山简有些相像,然而山简毕竟还是身在公门,没有像他这样一掳到底,成了平头老百姓一个。所以他要说“孤负平常山简醉”了。其实他又不可和山简相比。山简之醉,还有可说,因为他毕竟还是将军,不能为国出力,是以只有“醉”。而他什么也不是,既不守土,也无言责。他也要以醉来麻醉自己,是自作多情。则这“孤负”也实在不知是稼轩孤负于朝廷,还是朝廷孤负于稼轩,谁也不好说,所以他只好说自己孤负了这一“醉”。
末段再一激。“湖海早知身汗漫”,这里邀人而把对方的身份也抬得很高。不止文如扬雄,其品也如竹之直而有节,如松之傲而不屈。看来除了马荀仲,再就是松竹,世上就再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为伴了。这样的“凄凉”表述的还是怀才不遇的愤懑和不甘寂寞的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