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其七 雨江

挂烟帆兮九江,沿落日兮孤艭。飘五刃兮返集,凑千舲兮聚哤。
下人声兮汰响,出云气兮桅杠。朝举首兮高原,暖枫陂兮杏村。
与风情兮既习,落春色兮无言。因吾舟兮晨夕,漠相对兮销魂。
销魂兮谁说,正清明兮雨节。湿栖鸟兮尚无飞,止居人兮亦关闭。
谁能客兮久悲离,若以羁兮初怨别。分明此地兮可心折,不但天涯兮有绪结。
分明此时兮自劳人,不但游子兮有愁新。蹇方怀兮寸接,诸繁会兮千稔。
欲栖栖兮此迷,欲竞进兮前怯。渺渔人兮告余,曰无往兮安居。
如此风波兮不可趄,慎渊默兮戒呼嘘。孰中忱兮与答,勉扁舟兮飒飒。
击危舷兮浪横,循欹席兮波踏。山卼臲兮终安,流奔崩兮既纳。
矢朝宗兮一心,曷长阻兮呜唈。岂不迟滞兮江之滨,亦江情兮为我陈。
历阴霁兮诸变亲,习流洄兮是知津。于捷迂兮今何有,定夷险兮视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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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兮尽日,晓夕成兮潮汀。出门异兮风俗,所可同兮山青。
试骋目兮千里,杳冥漠兮林坰。前峰递兮遥黛,夹道来兮近馨。
腾予策兮芳径,偃予车兮翠扃。与烟鸟兮栖迹,朝松扉兮夜桂驿。
惟万木兮纷披,气高浮兮自泽。破东日兮分苍,敛西霞兮继碧。
或黯淡兮异容,云片片兮巾舄。冈峦合兮阴易生,溪谷深兮风雷窄。
雨后山兮更清,时变化兮惟百。此其入眼兮如此,若言其愁人者兮不可绎。
溯登历兮指弹,分闽山兮千盘。但驰心兮有格,云何步兮跚跚。
仰揭孽兮连峰之怪石,俯奔崩兮泻麓之哀湍。下断桥兮树杪,横野渡兮根蟠。
忽瞻望兮屺岵,长胁息兮气乾。尚慎旃兮行役,无自苦兮多端。
望此身兮山中人,强自排兮与愁瞒。故山一天兮不可即,汀山有素兮聊与之安。
人亦有言兮山路险难,吾今矢歌兮薄自宽。闻古人兮陟升皇而临睨,谁能无回首兮三叹。
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
雨中草色绿堪(kān)染,水上桃花红欲然。
优娄比丘经论学,伛(yǔ)偻(lǚ)丈人乡里贤。
披衣倒屣(xǐ)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
没到东山已经将近一年,归来正好赶上耕种春田。
细雨涤尘草色绿可染衣,水边桃花红艳如火将燃。
从事经论学的有道高僧,年老伛偻了的超逸乡贤。
披衣倒屣出来和我相见,开怀谈笑站在柴门之前。
参考资料:
1、邓安生等.王维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0:180-181
东山:指辋川别业所在的蓝田山。春田:春季的田地。《宋书·周朗传》:“春田三顷,秋园五畦。”
堪:可以,能够。欲:一作“亦”。然:同“燃”。
优娄:释迦牟尼的弟子。比丘:亦作“比邱”。佛教语。梵语的译音。意译“乞士”,以上从诸佛乞法,下就俗人乞食得名,为佛教出家“五众”之一。指已受具足戒的男性,俗称和尚。经论:佛教指三藏中的经藏与论藏。伛偻:特指脊梁弯曲,驼背。丈人:古时对老人的尊称。
披衣:将衣服披在身上而臂不入袖。倒屣:急于出迎,把鞋倒穿。后因以形容热情迎客。语笑:谈笑。衡门:横木为门。指简陋的房屋。
内容点评
《辋川别业》是一首写景言情的七律,写王维在辋川隐居时期的田园生活。此诗先写作者未到辋川将近一年,回来时正好赶上春耕的农忙季节。沿途所见雨中浓绿的草色,足可染物;水上火红的桃花像是要燃烧起来,十分迷人。作者与乡间的人们相处无间,无论是僧人还是隐居乡里的老人,一听说作者回来了,都披衣倒屣赶来相见,开怀畅谈柴门之前。这与陶渊明的“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一样,表现了乡里间淳朴亲密的人际关系,与“人情翻覆似波澜”的官场形成鲜明的对比,表现了作者对乡间田园生活的喜爱。
前四句诗中作者运用了夸张的设色法。春播的季节,山野之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春草与桃花。春草是怎样的,桃花是怎样的,人们大都有亲身感受。所以,要处理得使人如身临其境,是不大容易的。但王维自有见地,他使用了“堪染”来突出一个“绿”字,用“欲然”来突出一个“红”字,这就是画家的眼光、画家的用色法。把红与绿给予高度的强调——红得似乎要燃烧起来;绿得好似可以用作染料。于是盎然的春意,便通过红绿二色的突出与夸张而跃然纸上了。
颔联两句为传世名句,写的是辋川春天的景色。将静态景物,写得具有强烈地动感,使本已很美的绿草、红花,被形容得更加碧绿,更加红艳。这种色彩明艳的画面,反映了诗人“相欢语笑”的喜悦心情,意境优美,清新明快。这两句以夸张的手法写秾丽的春景,与“桃花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王维《田园乐七首》)有异曲同工之妙。
格律分析
从格律上看,此诗有四处拗,其中前两处可以确定有救。全诗后半部分平仄较为混乱,出律颇多。第一处是第三句“雨中草色绿堪染(仄平仄仄仄平仄)”第五字本应用平声,这里用了仄声,对句“水上桃花红欲燃(仄仄平平平仄平)”第三字变仄为平救。第二处是第六句“伛偻丈人乡里贤(仄仄仄平平仄平)”第三字本应用平声,这里用了仄声,句内第三字变仄为平救。第三处是第七句“披衣倒屣且相见(平平仄仄仄平仄)”第五字本应用平声,这里用了仄声。第四处是第八句“相欢语笑衡门前(平平仄仄平平平)”,首先,第八句与第七句失对;其次,第五字本应用仄声,这里用了平声,三平尾在格律诗中几乎是一种错误句式,但在此诗的特殊情况下,或可理解为是对第七句拗的一种另类补救。此诗还存在“失对”现象。第六句根据第五句平仄情况,格律本应为“平平仄仄仄平平”,但此处却用了粘,是为失对。第八句根据第七句平仄情况,格律本应为“仄仄平平仄仄平”,但此处却用了粘,再次失对。此诗后半部分发生的连续失对,拗而不救,三平尾等现象的集中出现,在格律诗中非常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