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汝臣同年谪官导江主簿

得丧互循环,古今昧终始。
百岁落其间,仅与毫芒似。
所以达人心,身外不复纪。
愁来若乱丝,疏解当以理。
昔君关外来,籍籍声华起。
冯案一濡毫,万言俱落纸。
老生规其文,色若寒灰死。
阁笔不能下,敢有疵瑕指。
或时抵卿相,入门俱到屣。
阍夫迎受谒,不敢扬眸视。
解褐吏边州,长涂初进跬。
蛟龙得尺水,双骼方嶷嶷。
西羌负德泽,飞镝耸边鄙。
添兵十万余,斗粟无支拟。
州郡走符檄,纵横瓷鞭箠。
闾交浪愁苦,卒食半糠秕。
上官知君才,悉以储粮委。
开仓募平糴,至者车连轨。
严明束吏手,诱论提民耳。
留谷受金去,若与同侪市。
弦朔示云周,露积丘山比。
曾无转饷劳,坐饱防秋士。
幕府上其功,明诏深嘉美。
为僚登九寺,长人专百里。
聊和报动劬,未言穷任使。
何期逢怨雠,意外成疮痏。
刺骨舞文法,吹毛出瑕滓。
沮霜五月飞,惨烈伤兰芷。
鸾凤失椅梧,飘泊远荆枳。
圣朝方任能,大过尚收齿。
况於济时具,暂然遭底訾。
宁因青绳恶,遂取璠玙毁。
良工构明堂,必不遗札梓。
勉哉益自立,勿为穷衰止。
人和难豫期,神理无终否。
庸知今日忧,不为后日喜。
吾道诚无亏,壈坎安足耻。
闻山迤逦长,百剑连天倚。
萦纡结危栈,迥入云星里。
蜀国富嬉游,花繁春酒旨。
莫作吊原文,投之岷江水。

猜你喜欢
谁作桓(huán)伊三弄,惊破绿窗幽梦?新月与愁烟,满江天。
欲去又还不去,明日落花飞絮(xù)。飞絮送行舟,水东流。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不知是哪位吹笛者,将人从好梦中惊醒。推开窗户,只见江天茫茫,天上挂着一弯孤单的明月。
明日分别时,送别的人当站立江边,久久不愿回去。多情的柳絮,像是明白他的心意,追逐行舟,代人送行。而滔滔江水,依旧东流入海。
参考资料:
1、唐圭璋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668-670
2、李静等.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252-253
3、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64-65
桓伊三弄:桓伊,字叔夏,小字子野。东晋时音乐家,善吹笛,为江南第一。绿窗:罩有碧纱的窗子,诗词中多指女子居室。
欲去又还不去:欲去还留恋,终于不得不去。
此词上片前二句“谁作桓伊三弄,惊破绿窗幽梦”,写离别前的晚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是谁吹起了优美的笛曲,将人从梦中惊醒。从“惊破”一词来看,对梦被惊醒似有怨恨之意。夜听名曲,本是赏心乐事,却引起了怨恨;而一旦梦醒,离愁就随之袭来,可见是个好梦。后二句“新月与愁烟,满江天”描述了这样的情景:推开窗户,不知是要追寻那悠扬的笛声,还是要寻回梦中的欢愉,只见江天茫茫,空荡荡的天上,挂著一弯孤单的新月,凄冷地望著人间。江天之际,迷迷蒙蒙、混混沌沌,那是被愁闷化作的烟雾塞满了。
下片遥想“明日”分别的情景。“欲去又还不去”,道了千万声珍重,但迟迟没有成行。二月春深,将是“落花飞絮”的时节,景象凄迷,那时别情更使人黯然。“飞絮送行舟,水东流。”设想离别的人终于走了,船儿离开江岸渐渐西去。送别的人站立江边,引颈远望,不愿离开,只有那多情的柳絮,像是明白人的心愿,追逐着行舟,代替人送行。而滔滔江水,全不理解人的心情,依旧东流入海。以“流水无情”反衬人之有情,有借“飞絮送行舟”表达人的深厚情意,结束全词,分外含蓄隽永。词所谓明日送行舟,未必即谓作此词的第二日开船,须作稍微宽泛的理解。诗集送柳子玉诗称“先生官罢乘风去”之后,复数有游宴之事,子玉始成行,可参。
通观全词,没有写一句惜别的话,没有强烈激切的抒情。将情感融入景物,此词上片写送别情景,以景色作为笛声的背景,情景交融地渲染出送别时的感伤氛围。下片运用叠句造境传情,想象次日分别的情景,大大扩展了离情别绪的空间。如此虚实结合,渲染出一种强烈的情感氛围,使读者受到极强的艺术感染这是本词的艺术魅力所在。在众多的景物之中,又挑出一二件,直接赋予它们生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所有的自然物都生气勃勃,整个艺术画面都活跃起来,这是本词的艺术特色。上片用“愁”写烟,使新月也带上了强烈的感情色彩;下片用“送”状柳絮,使之与东去的流水对比而生情。而“愁烟”和“飞絮”在形态上又有共同之处,它们都是飘忽不定、迷迷蒙蒙的自然物;它们轻虚空灵,似乎毫无重量,不可捕捉,但又能无限扩散,弥漫整个宇宙,用它们象征人世的漂泊不定,传达出迷蒙怅惘、拂之不去的眷恋之情,那是再妙不过的了。但作者似乎是随手占来,毫不费力,只道眼前所见,显得极其自然。这正是词人的高超之处。
此词上片写送别情景,以景色作为笛声的背景,情景交融地渲染出送别时的感伤氛围;下片运用叠句造境传情,想象来日分别的情景,大大扩展了离情别绪的空间。全词虚实结合,渲染出一种强烈的情感氛围,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