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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花,风吹渡江水。
坐令宫树无颜色,摇荡春光千万里。
茫茫晓日下长秋,哀歌未断城鸦(yā)起。
杨柳轻轻地飘着白花,被风吹过长江岸。
致使宫中绿叶凋零无颜色,你却摇荡着万里春光。
旭日的光芒刚刚照进长秋宫,怨歌未了又闻啼鸦城头信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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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花:乐府杂曲歌辞名。杨白花:白色的杨柳花絮。
坐令:致使。
长秋:汉代皇后宫名。
《杨白花》这首诗是柳宗元在永州后期写的一首乐府旧题诗。许顗《彦周诗话》说:“子厚乐府杨白花,言婉而情深,古今绝唱也。”有人说这诗是作者自况,也有人说是作者读书咏史,不是自况。但不管是什么,读者从诗中表现的是一种什么“情”去探讨,就可以知道了。
作者在诗中第一句就直描杨白花被风吹走了,吹到江南去了,风吹走的不仅仅杨花,吹走的更是宫中的春光。人去楼空,即使是春的季节,却已无春意,因为整个宫里的树木都已凋落了,没有一点春色。作者用极简洁直白的语言抒写在大好时光里却感受不到春意的遗憾之情。这就像宫廷大贬有用之才后,朝廷已无栋梁之才,就没有了勃勃生机,就不能振兴中唐业已颓败的形势。作者在诗的前两句中直呼直叙,使得全诗蒙上悲愤怨恨的情绪色彩,读者读罢无不为之心中震撼,为之动容,为之流泪。
这首诗,是作者站在朝廷的角度,从朝廷的立场来写的,所以这首诗应写于柳宗元在永州的后期。因为在永的后期,作者的思想已发生了变化,回乡无望,他作好了在永长期呆下去的思想准备,因而也改变了他刚到永州时仅对个人命运的悲叹,从更广阔的角度,认为朝廷大贬有识之士,也是朝廷的悲剧。宫中凋零,而江南却是柳色青青,白絮翻飞,春光融融。但是江南春色却没有人赏识,那春光就毫无意义。大贬有用之材,对朝廷,对人才个体都是重大损失。
最后一句,作者更是借用诗题的源头,来诉说悲愤之情。通宵达旦歌之的是“悲绝的哀歌”,哀什么,悲什么呢?托“白花”抒哀怨之情者,古已有之,比如《诗经·小雅·白华》就是借菅、茅白花起兴,抒发了一个被遗弃了的女子对情人朝思暮想的哀怨。然而,这首诗决不是男女之间的相思离别情。柳宗元主张的是“文以载道”,他的诗文作品无不是饱含他个人的政治理想、治国主张和他失败之后的悲愤之情。只不过这首诗,作者所站的角度不一样,他从另一个角度借用想象,抒发自己被贬的情感。纵观柳的诗文,他写男女悲欢之情的作品是没有的。他是一个有救国复兴主张的人,这首诗的悲哀是人才的悲哀,作者是从朝廷的角度,来抒写对人才的呼唤,抒写对朝廷滥贬人才的悲愤之情,抒写的是作者对朝廷怨而不恨,悲而不怒的复杂情感。这首诗字字句句都包含了悲愤、哀婉之情,没有切肤之痛,是不可能写得出的。
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
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
“从来万事兼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这是一首题画诗,是徐渭题咏王冕《倒枝梅画》的。
王元章即王冕,他是元末明初诗人、画家,字元章,号竹斋,别号梅花屋主,浙江诸暨人。徐渭和王冕在经历和个性上有些共同点。王冕主要生活在元代,屡应进士试,都不中。也不屑做州县小官,只临死那年,朱元璋授以咨议参军之职。王冕的性格卓荦不群。徐渭生活在明代,也是屡试不中,终身不得志功名。只做过幕客,没有官职。徐渭生性放纵,不愿受传统礼法的束缚。他和王冕都喜欢游历,都会书画诗文。可能正是两人的这些共同点,使徐渭看到王冕的《倒枝梅画》有了写这首题画诗的灵感。诗通过评论王冕的倒枝梅花图,抒发自己对世道不公,仕途黑暗的愤慨之情。
这是首七言绝句。前两句评论王冕作的倒枝梅花图的特点。从梅花的颜色和气味肯定梅花具有洁白的姿态,独有的芳香,她的神韵可以压倒其他花的俗气的姿态。王冕不能再画梅花高高挺起的梅枝。为什么不能再画梅花的高枝呢?因梅花本身的色、香所具有的特点,不画高枝也能展示其特有的神韵了。
后两句就王冕梅花图再引申发表议论。联系当时社会生活里种种不公平的现象,作者愤恨地指出,从古以来,世上庸俗的人看待万般事情总厌恶高尚的风格。这话实际上从时间之久,到事情包罗之广,同情具有高尚风格的人,而对厌恶甚至迫害具有高尚风格的人恶劣世俗加以抨击。正因为世俗不公,所以最后又回到王冕的画上来,不能责怪王冕把梅花的枝头画成下垂到地面了。
徐渭在《自为墓志铭》中说自己“贱而懒且直,故惮贵交似傲,与众处不免袒裼tǎnxi)似玩,人多病之。”(身份低贱,个性懒惰而且耿直,所以害怕与贵人交往好像很骄傲,与众人相处不免敞开外衣,露出胳膊,好像玩世不恭。人们多指责我。)他这样的性格豪放不羁,在当时社会不为世俗所容也就不奇怪了。他的这首题画诗也是他发泄对世俗社会不满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