骢马行春为尹仁侍御题

阴霾敛尽天宇清,当春处处闻流莺。乌台小队出郊野,宛转骢马花间行。
道上行人行且止,还避当年桓御史。都城九陌净尘埃,上苑千门满桃李。
豸冠象简生光辉,绣衣铁面霜乱飞。观风问俗遍巡历,日暮揽辔依然归。
归来衮职将何补,入侍仙班屹如堵。为采歌谣草谏书,鞠躬尽瘁献明主。
豺狼屏迹狡兔藏,奸邪胆落民物康。坐令四海日熙皞,东风击壤歌虞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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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启运天地清,群贤奋翼风云生。九重治理达远迩,王度实藉执法明。
同年才子青云客,意气昂昂超等列。孤松耸壑见高标,一鹗横空叹奇绝。
今年持节辞金台,青骢蹀躞万里来。乃知霜雪达阳气,马蹄到处山花开。
邂逅沅阳话畴昔,昔曾联步趋文石。豸冠已觉凝秋霜,绣服还应绚朝日。
沅阳宪署情何多,连床对榻同吟哦。吟哦未已欲将别,索我骢马行春歌。
愧我诗才劣韩杜,长篇险语急难就。强操纸笔为君题,挂一何止于万漏。
骢马骢马登周行,揽辔直拟清四方。发奸凛凛息豺虎,洗窟蔼若回春阳。
古来豪俊皆如此,陈言雅欲追芳趾。相将努力笃忠勤,图取英声耀青史。
春台熙熙春风和,私门桃李蔓薜萝。豺狼当道狐狸多,观者屏息谁敢诃。
忽听路人尽惊喜,报道绣衣骢马至。骢马来何许,天闲十二龙媒所。
殿前分遣巡一方,遍历畏途尝险阻。骢马向何去,直到阴崖尽头处。
却恐贫民不见春,爬搔痛痒慰辛苦。马行东马头,罗拜皆疲癃。
平反疑狱知多少,笔底造化天无功。马行西五更,带月初闻鸡。
一鞭斥逐驽骀去,小儿拍手欢声齐。马行南观风,问俗时停骖。
清河不遂二天愿,昌邑应无莫夜参。马行北昂藏,铁面飞霜雪。
先声到处欲埋轮,赴愬远来多卧辙。骢马行,骢马行,行春不是逞光荣。
要令物物尽得所,来往春郊不敢停。返辔归来见天子,彤墀奏对天颜喜。
安得处处巡行皆似君,坐令四海同在春风里。
骢马来自渥洼水,夹镜悬睛竹披耳。一朝天子赐近臣,人马辉光照闾里。
南畿门外太平堤,骏尾萧稍日夕驰。春衣五色綵云丽,秋斧一片寒冰辉。
有时乘向长安市,九陌人人行且避。嘶风骄喷玉花高,弄影晴翻碧蹄碎。
除书昨日来乌府,明朝又上西江路。六月清霜向日飞,一瓢甘雨随车布。
使君年才三十馀,琅琅声价高璠玙。澄清久揽范滂辔,谏议曾传张湛书。
羡君此行宜及早,西江黎庶须君好。祖筵挝鼓送行旌,一鞭晓出都门道。
都门草色青如葱,马行蹴踏摇玲珑。骢兮本是麒麟匹,归来应置天闲中。
蓬鬓(bìn)荆(jīng)钗(chāi)世所稀,布裙犹是嫁时衣。
胡麻好种无人种,正是归时不见归。
满头的秀发如今乱如飞蓬,买不起首饰,只好自己用荆条折成了发钗别在头上,像这样的贫穷人家,世上真是少有的啊。连一件像样的衣裙都没有,还穿着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布裙,而今那样的衣装已经没有人再穿了。
已经到了春耕的时候,该播种芝麻了,然而丈夫在外,谁来和我一起播种呢?按说现在已到了丈夫回家的时候了,为什么还不见回来呢?
参考资料:
1、彭定求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965.
2、于海娣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402.
蓬鬓:如蓬草一样散乱的头发,形容相思之苦。语出《诗经·卫风·伯兮》。荆钗:用荆条做的饰品。世所稀:贫寒的家境世上少有。
胡麻:芝麻,据说只有夫妇同种,才能得到好的收成。好种:正是播种的好时候。不见归:一作“底不归”(《全唐诗》校)。
此诗前两句首先描绘出一位贫妇的画像:她鬓云散乱,头上别着自制的荆条发钗,身上穿着当年出嫁时所穿的布裙,足见其贫困寒俭之甚(“世所稀”)。这儿不仅是人物外貌的勾勒,字里行间还可看出一部夫妇离散的辛酸史。《列女传》载“梁鸿、孟光常荆钗布裙”。这里用“荆钗”、“布裙”及“嫁时衣”等字面,似暗示这一对贫贱夫妇一度是何等恩爱,然而社会的动乱把他们无情拆散了。“布裙犹是嫁时衣”,既进一步见女子之贫,又表现出她对丈夫的思念。古代征戍服役有所谓“及瓜而代”,即有服役期限,到了期限就要轮番回家。从“正是归时”四字透露,其丈夫大概是“吞声行负戈”的征人吧,这女子是否也曾有过“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杜甫《新婚别》)的誓言,那是要读者自去玩味的。
于是,三句紧承前二句来。“胡麻好种无人种”,可以理解为赋(直赋其事):动乱对农业造成破坏,男劳动力被迫离开土地,“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田园荒芜。如联系末句,此句也可理解为兴:盖农时最不可误,错过则追悔无及;青春时光亦如之,一旦老大,即使征人生还也会“纵使相逢应不识”呢。以“胡麻好种无人种”兴起“正是归时底不归?”实暗含“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意,与题面“怀良人”正合。
这还不能尽此句之妙,若按明人顾元庆的会心,则此句意味更深长。他说:“南方谚语有‘长老(即僧侣)种芝麻,未见得。’余不解其意,偶阅唐诗,始悟斯言,其来远矣。胡麻即今芝麻也,种时必夫妇两手同种,其麻倍收。长老,言僧也,必无可得之理。故云。”(《夷白斋诗话》)原来芝麻结籽的多少,与种时是否夫妇合作大有关系。诗人运用流行的民间传说来写“怀良人”之情,十分切贴而巧妙。“怀良人”理由正多,只托为芝麻不好种,便收到言在此而意在彼、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所以,此诗末二句兼有赋兴和传说的运用,含义丰富,诗味咀之愈出,很好表达了女子“怀良人”的真纯情意。用“胡麻”入诗,这来自劳动生活的新鲜活跳的形象和语言,也使全诗生色,显得别致。
绝句“宛转变化,工夫全在第三句,若此转变得好,则第四句如顺流之舟矣”(杨载《诗法家数》)。此诗末句由三句引出,正是水到渠成。“正是归时底不归?”语含怨望,然而良人之不归乃出于被迫,可怨天而不可尤人。以“怀”为主,也是此诗与许多怨妇诗所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