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春

罗江水滔滔，君才极雄逞。愿请终军缨，去系单于颈。

君从昆明来，疑带劫灰至。五三五四日，飞贼焚渝市。

初闻角声厉，俄惊枪炮利。自空掷弹丸，万户遂如沸。

望衡裁数武，燃烧遍市肆。我楼被雨弹，屋角洞无翳。

邻右楼亦倾，乃类鸟垂翅。扶伤救死中，腥风动触鼻。

老弱困提挈，妇孺半惨毙。人焦行李塞，满地见委弃。

一路哭声哀，火光烛天地。月与火争光，幻出此何世。

西夷远交者，入瓮亦请试。高坡卐字旗，倏忽供烽燧。

乌合各为谋，彼哉日德意。吾生自无涯，世变今益恣。

贼强况阻兵，宜数挟其器。岂类周大官，云胡尔不备。

痛定念疮痍，要更持众志。多君远游人，能说滇中帅。

感逝增凄哀，分我忧时泪。冥赓本英杰，死坐群小累。

遂合限中寿，萧衍亦难致。五华山下客，抵党负予智。

才生为世月，奴蓄必败事。浊绪我有思，历劫君须记。

还将杜陵笔，挥洒壮澳帜。

细草香时蝶舞，平波动处鱼跳。渡客行僧日暮，归云去鸟天遥。

映水明霞似火，乘风急浪如潮。游泳须臾百里，扁舟短剑长箫。

忆昨避寇乱，与君连一墙。别来几寒暑，杳如参与商。

君与丧乱际，徜徉水云乡。十年林下梦，不到声利场。

结庵劣容膝，不为大盗藏。此怀那须澄，已作冰雪凉。

花竹供四时，饮水乐未央。何当谢尘鞅，解缨濯沧浪。

飞楼瞰平津，空翠散遐瞩。山雨暮欲来，萧萧入窗绿。

嶰竹初回律，圆丘始告虔。礼应先吉土，诚已格高天。

上圣锵环佩，群公执豆笾。谁为郊祀曲，传写入朱弦。

弥年旷不接，耿耿心未阑。缘何税君鞅，饱看江西山。

追凉故园树，待月房心间。君归有后约，怅望何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