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子八九月读书题词十五首 其一 曹子建集

我昔浮江坐贪快，六十幅蒲船尾挂。

恶风吹到马当祠，出没蜿蜒舞澎湃。

舟人失色急倒樯，共上芦湾望祠拜。

风云昼晦性命忧，更复何心问薪菜。

颠危仅免葬鱼腹，至今常抱垂堂戒。

岂知风雨有兹夕，屋破窗鸣纷百怪。

直疑屋外即长江，九转得生那可再。

正襟默坐徐自思，忠信固可当丧败。

鬼神虽恶技有穷，卷地破山真一噫。

明朝倚杖看晴云，兹夕惊心复何在。

少年卓荦颇矜奇，老去为文多素词。我爱齐梁遗制在，凝香画戟郡斋诗。

不安唐古气堂堂，五言直逼华子冈。后人未识仪曹旨，只与时贤较短长。

梁陈藻丽入唐初，四子雍容语甚都。沈宋王岑夸格韵，若论绚素此权舆。

我从西山居，不作东山梦。

联绵翠光浮，远目不暇送。

飘飘贵公子，万卷辄成诵。

高怀到林丘，杖愀邀我从。

褰裳欲从之，未发神已动。

何人折柬客，不结莲社供。

胜游遂中休，一篑真可痛。

诗成美六逸，叙事一一中。

但惭猿狙杙，乃与杞梓共。

闽山寒更青，森木必阴洞。

鹿涧清自流，醴井浅可弄。

寻幽当及辰，为乐要与众。

兹游傥再卜，勇往不待风。

径须理百屣，日日听鞭凤。

丽圃横长笛，秋风感慨声。一吹山石裂，三弄波涛萦。

江空翠蛟泣，夜静苍龙鸣。鹤怨云巢冷，猿啼月岭明。

嫠妇悲秋泪，孤臣去国情。遗音尤激烈，高调转凄清。

曲终情未尽，目送数峰青。

风信吹凉入鬓清，悠然自送一鸥轻。

鸥飞不尽天回影，练色波光曳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