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城劝粜

阳和二月春,草木皆生意。那知田野间,斯人极憔悴。
殷勤问由来,父老各长喟。富室不怜贫,千仓尽封闭。
只图价日高,弗念民已弊。去年值饥荒,自分无噍类。
幸哉活至今,且复遇丰岁。庶几一饷乐,养育谢天地。
岂期新春来,米谷更翔贵。况又绝市无,纵有湿且碎。
何由充饥肠,何由饱孥累。恨不死荒年,免复见忧畏。
我闻父老言,痛切贯心肺。行行至平洲,景象顿殊异。
白粲玉不如,一升才十四。问谁长者家,作此利益事。
父老合掌言,子文姓陈氏。起家本儒生,畴昔乐赈施。
忆昨艰食时,巨室争谋利。米斗三百馀,独收七十二。
三都数千口,受彼更生惠。开库质敝衣,假此赒贫匮。
取本不取息,所活岂胜计。我曹非此翁,久作沟中胔。
吁嗟薄俗中,乃有此高义。吾邦贤使君,爱民均幼稚。
一闻平粜家,褒赏无不至。或与旌门闾,或与锡金币。
独有颍川翁,宠光未之被。故作行路谣,庶彻铃斋邃。
且俾殖利徒,闻风默知愧。并生穹壤间,与我皆同气。
富者盍怜贫,有如兄恤弟。恻隐仁之端,人人均有是。
顽然铁石心,何异患风痹。不仁而多财,聚易散亦易。
惟有种德家,福禄可长世。不闻眉山苏,盛美光传记。
卖田救年荒,生子为国器。不见南浦毛,一惟利是嗜。
积谷幸年荒,生子遭黥隶。天道极昭明,勿作幽远视。
谁欤为斯谣,西山真隐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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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田野间,斯人极憔悴。
殷勤问由来,父老各长喟。
富室不怜贫,千仓尽封闭。
只图价日高,弗念民已弊。
去年值饥荒,自分无噍类。
幸哉活至今,且复遇丰岁。
庶几一饷乐,养育谢天地。
岂期新春来,米谷更翔贵。
况又绝市无,纵有湿且碎。
何由充饥肠,何由饱孥累。
恨不死荒年,免复见忧畏。
我闻父老言,痛切贯心肺。
行行至平洲,景象顿殊异。
白粲玉不如,一升才十四。
问谁长者家,作此利益事。
父老合掌言,子文姓陈氏。
起家本儒生,畴昔乐赈施。
忆昨艰食时,巨室争谋利。
米斗三日余,独收七十二。
三都数千口,受彼更生惠。
开库质敝衣,假此赒贫匮。
取本不取息,所活岂胜计。
我曹非此翁,久作沟中胔。
吁嗟薄俗中,乃有此高义。
吾邦贤使君,爱民均幼稚。
一闻平糶家,褒赏无不至。
或与旌门闾,或与锡金币。
独有颍川翁,宠光未之被。
故作行路谣,庶彻铃斋邃。
且俾殖利徒,闻风默知愧。
并生穹壤间,与我皆同气。
富者盍怜贫,有如兄恤弟。
恻隐仁之端,人人均有是。
顽然铁石心,何异患风痹。
不仁而多财,聚易散亦易。
似有种德家,福禄可长世。
不闻眉山苏,盛美光传记。
卖田救年荒,生子为国器。
不见南浦毛,一惟利是嗜。
积谷幸年荒,生子遭黥隶。
天道极昭明,勿作幽远视。
谁欤为斯谣,西山真隐吏。
在荥(xíng)阳,是所知今遂宁萧侍郎牧荥阳日作矣。
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chóng)城更上楼。
不知身世自悠(yōu)悠。
花明柳暗,忧愁绕着天时转。登上了高高城楼,又上高楼。欲问孤鸿向何处,
要想问孤飞的鸿雁,你将飞向何方?岂不知自己的身世,同样悠悠茫茫!
参考资料:
1、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5-16
夕阳楼:旧郑州之名胜,始建于北魏,为中国唐宋八大名楼之一,曾与黄鹤楼、鹳雀楼、岳阳楼等齐名。荥阳:在河南省郑州市荥阳一带。是:指夕阳楼。所知:所熟悉的人。萧侍郎:即萧澣。
花明:九月繁花凋谢,菊花开放,特别鲜明。柳暗:秋天柳色深绿,显得晦暗。绕天愁:忧愁随着天时循环运转而来,秋天有秋愁。重城:即“层楼”,指高高的城楼。楼:指夕阳楼。欲问孤鸿向何处,
欲问孤鸿向何处?
这首诗以眼前看到的景物入手,以艺术的手法来诠释心中的愁绪和感慨,读起来沉郁真挚,依稀在人们面前展开了一幅花明柳暗、高楼独立、孤鸿飞翔的画面。李商隐用他生动的笔墨,既写出了夕阳楼的真实风景,也尽情倾诉了他的心事和渴望。
“首两句”是倒装语。“花明柳暗”的风景是在“上尽重城更上楼”后所见。但第二句对于第三句的“欲问孤鸿向何处”,又是顺叙。可见诗人构思炼句之巧妙。像《登乐游原》一样,诗人的身心异常疲累,灵与肉遭受着痛苦的煎熬,心灵的宇宙愁云密布,内心深处感到异乎寻常的压抑与孤独。所以诗人“上尽重城更上楼”时,不愿,不甘,乏力,又无可奈何,“上尽”,还要“更上”,成了一种负担,一种难以承受的体力和精神的负担。这与王之涣“更上一层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诗人登楼所见景物有二:一曰花明柳暗。二曰悠悠孤鸿。众所周知,任何诗人描摹景物,都有他自己的独特的审美选择,并把选择对象在自己的心灵中加以主观化的熔铸。成为诗人自己的经过改造了的景物。《夕阳楼》诗中所出现的“花明柳暗”,说明时值春色烂漫的季节,大自然本应是一派生机盎然的天地。但是李商隐却没有“峰回路转”、“又一村”的那种感觉,而是把弥漫在诗人自己胸际黯淡的愁云,又转而弥漫到“花明柳暗”的景物之上,使如许春色也蒙上了一层万里愁云万里凝的黯淡色彩,而且诗人胸际的愁云又放而大之,弥漫充塞到了天地间,成了“绕天愁”,此愁不同于它愁,此愁悠长、纷乱。李商隐诗在遣词造句上是非常讲究的,同一事物,他不说“柳暗花明”,而写成“花明柳暗”,词序排列由明而暗,而愁,以显出情绪变化的层次,如按通常“柳暗花明”的说法,便乱而无序了。由此可见诗人对意象的关注,造境的巧妙。
诗中三、四两句专就望中所见孤鸿南征的情景抒慨。仰望天空,万里寥廓,但见孤鸿一点,在夕阳余光的映照下孑然逝去。这一情景,连同诗人此刻登临的夕阳楼,都很自然地使他联想起被贬离去、形单影只的萧澣,从内心深处涌出对萧澣不幸遭际的同情和前途命运的关切,故有“欲问”之句。但方当此时,忽又顿悟自己的身世原来也和这秋空孤鸿一样孑然无助、渺然无适,真所谓“不知身世自悠悠”了。这两句诗的好处,主要在于它真切地表达了一种特殊人生体验:一个同情别人不幸遭遇的人,往往未有意识到他自己原来正是亟须人们同情的不幸者;而当他一旦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时,竟发现连给予自己同情的人都不再有了。“孤鸿”尚且有关心它的人,自己则连孤鸿也不如。这里蕴含着更深沉的悲哀,更深刻的悲剧。冯浩说三四两句“凄惋入神”,也许正应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而“欲问”、“不知”这一转跌,则正是构成“凄惋入神”的艺术风韵的重要因素。此诗体现了李商隐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叶燮《原诗》)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