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沧海骊珠已尽收,华轩喜得接风流。高怀愈觉文光远,标致空宜岭月秋。
酒入花田潮正满,迹当奇甸赋能酬。联舫况有词林客,三笑山门话未休。
猜你喜欢
月晕知将雨,风声报近秋。
暗廊行熠燿,深树啸鸺鶹。
老幸传家事,狂犹为国忧。
相齐虽已矣,且复饭吾牛。
见说南峰旧竹林,烟霞长为锁清阴。溪边茶灶笋穿破,谷口吟窝花覆深。
无数青芝生石室,千条白泻下云岑。于今苦被尘缨缚,秪恐仙源莫再寻。
江湖同避地,分首自依依。尽室今为客,惊秋空念归。
岁储无别墅,寒服羡邻机。草色村桥晚,蝉声江树稀。
夜深宜共醉,时难忍相违。何事随阳雁,汀洲忽背飞。
行辀道已绵,下车岁聿迁。蔼蔼朝歌邑,闾里翳人烟。
慷慨猗昔风,缓疾在更弦。寄谢当途子,成期庶来还。
雨过池面鱼应乐,秋入林间鸟不惊。亭上主人何处去,我来门径觉全生。
缓步出居处,过原边雁行。夕阳投草木,远水映苍茫。
野寺同蟾宿,云溪劚药尝。萧条霜景暮,极目尽堪伤。
门有车马客,驾言发故乡。
念君久不归,濡(rú)迹涉江湘。
投袂(mèi)赴门涂,揽(lǎn)衣不及裳。
拊(fǔ)膺(yīng)携客泣,掩泪叙温凉。
借问邦族间,恻(cè)怆论存亡。
亲友多零落,旧齿皆凋(diāo)丧。
市朝互迁易,城阙(què)或丘荒。
坟垄(lǒng)日月多,松柏郁茫茫。
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长。
慷慨惟平生,俯仰独悲伤。
门前有车马经过,这车马来自故乡。
因为顾念我久久未回,因而他们远涉而来。
我听说有客人从故乡来,赶快整理衣服出去相见。
见到故乡旧友不禁感动得掉下泪来,亲手拉他进屋,擦干眼泪我们聊起了我离别家乡后彼此的境况。
我问他现在乡国和宗族过得怎么样,他凄怆地对我说,自我别后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亲友也大都零落,不知迁徙到哪里去了,那些年迈的老人都已去世。
市集和朝堂都改变到了其他地方,以前的很繁华的地方都已成为了丘垄和荒地。
坟茔越来越多了,坟地上的松柏也郁郁苍苍。
天道还有盛衰,何况是人生呢?
想想我自己的人生,顷刻之间觉得无限悲伤。
译注内容整理自网络(或由匿名网友上传),原作者已无法考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本站。
濡迹:留下踪迹。濡,沾湿的意思。
投袂:甩下衣袖。赴门涂:赶出门口上路。揽衣:整理一下衣服。
拊膺:拍打胸部。掩泪:擦干。
邦族:乡国和宗族。
旧齿:故旧老人。
市朝:市集和朝堂。
郁茫茫:茂盛的一片。这里指坟墓剧增。崇替:盛衰。俯仰:顷刻之间,形容时间短暂。
《门有车马客行》,乐府旧题。唐代吴兢《乐府古题要解》说:“皆言问讯其客,或得故旧乡里,或驾自京师,备叙市朝迁谢,亲戚雕丧之意也。”西晋武帝末年,陆机和弟弟陆云离开江南家乡,北上洛阳以求取功名。不久,晋武帝去世,围绕权力的再分配,统治集团内部各派系展开了激烈的争夺。陆机沉浮于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备感仕途艰险、人命危浅,由此也常常生发出怀念故乡亲友之情。这首诗虽沿用乐府古题,但反映的却是陆机自己的感情。
诗的开端六句,交代有客自故乡来,诗人急忙出门迎接。首句点应诗题。“念君”二句,以故乡客口吻点明作者离乡时间之长,以故乡客远涉而来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一般,为下文的问讯作了铺垫。“江湘”,偏指长江,因从江东至中原无须经湘江,诗人此为协韵而已。“濡迹”,涉江时沾湿的足印,二字概写故乡客行旅的艰辛,起到以少胜多的效果。“投袂”两句,刻画诗人迎接故乡客的急切状态,神情毕肖,透过这毫无斯文气的动作描写,读者可以联想到诗人平素对乡音的殷切企盼。
接下来“拊膺”二句,写诗人见到故乡客的激动情态。诗人连用“拊膺”“携”“掩泪”几个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词语,创造出一种极端伤痛的氛围,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他那积抑已久的悲情。重情是魏晋思潮的一大特征,由于个人意识加强,魏晋文人对自己的喜怒哀乐有了更敏锐更强烈的感受;在情感的表达上,也冲破了汉儒“温柔敦厚”、“哀而不伤”诗教说的抑制,敢于尽力宣泄。陆机不仅在理论上首标“诗缘情”之说,而且在创作上大力实践之,他“观尺景以伤悲,俯寸心而凄恻”(《述思赋》),往往尽最大的努力来强化自己的感情。“拊膺携客泣,掩泪叙温凉”,不正是这种创作倾向的流露。
“借问”八句,写亲友零落,桑梓倾覆的惨淡现实。重逢乡亲,自然就要问讯故乡亲友的情况。而世间最牵动人心的,莫过于亲友的存亡问题,譬如汉乐府《十五从军征》中的八十岁老兵,他“道逢乡里人”,最挂念的也是“家中有阿谁。”“恻怆论存亡”,同样真切地表现了陆机的这种心情。然而,答案却令人黯然神伤。“亲友多零落”六句,展示了一幅极其惨淡的图景:亲友大部分零落了,有德望的老人则全死光了;昔日豪华壮丽的官府殿堂倾颓殆尽,或沦为杂草丛生的荒丘,或沦为商贩出入的集市;放眼望去,郊原坟冢垒垒,松柏郁苍。六句诗,“亲友”两句和“坟垄”两句形成相反相成的强烈比照,“市”与“朝”,“城阙”与“丘荒”,也对比鲜明。这都体现着作者巧妙的艺术匠心,只有通过这种对比组合,才能创造出沧桑陵谷的气氛和惊心动魄的感染力。
结尾四句,诗人把亲友零落、生命短促的现实痛苦升华为对整个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悲叹感伤。“道”,此指自然规律。信,确实。“崇替”,衰亡,灭亡。“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长”——宇宙间万灵万类终归要走向衰亡,人又岂能获免!着一“信”字,更见沉痛。既然人的衰亡是宇宙之必然,那每个人都在劫难逃了,零落者的今天,便是“我”的明天,于是诗人便在一曲欲解不能的伤叹中收束全诗:“”惟,思。“俯仰”二字突现诗人敏感的时间意识,与悲伤萦怀、感慨淋漓的气氛相吻合,更易产生“每读一过,令人辄唤奈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