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复短歌四章 其四

短歌短，长歌长，男儿有足行四方。鞍在马，轮在车，请君莫言道路赊，安能局束长在家。

长歌长，短歌短，百岁人生那得满。昔不乐，今何如，少年焉用多读书，桑枢瓮牖为穷儒。

各有千秋想，输君早致身。神龙方作雨，病鹤尚依人。

去住情无奈，悲歌意更真。明昕望南浦，行矣孔璋贫。

持衡出帝畿，星指夜郎飞。神女云迎马，荆门雨湿衣。

听猿收泪罢，系雁待书稀。蛮貊虽殊俗，知君肝胆微。

重逢又重别，把盏更凄然。

明日帆开岸，平湖水接天。

好诗应自作，狂梦与谁圆。

我欲来相趁，扬州且住船。

上人久住湖外游，辛亥春陷孔彦舟。

长沙城中就驱掠，七十七日遭拘留。

眼看杀人等蝼蚁，剑血洗尽湘川流。

张帆方离道林岸，鼓枻已过巴陵楼。

兵缠妖气草木暗，火炽凶焰云烟愁。

衣冠子女半同载，俛首悲泣犹惊羞。

蒙冲颇谙大风浪，舴艋或挂长戈矛。

两舷矢集闹如雨，势欲欹侧争先投。

相牵浮湛状菱荇，乍坠出没真凫鸥。

众生流浪几生死，爱河共海何时休。

曹成马友互屠灭，偶尔不杀老比丘。

枯颅茁发虮虱满，得脱性命非人谋。

孰知贼党亦方便，日供斋钵仍茶瓯。

南归数年闭户卧，故山精舍松飕飕。

灰心一切本梦幻，返照逆照无人牛。

细听此语重叹息，群盗扫迹夫何忧。

吾闽日前岂不乐，禾稻未穫先麦秋。

师来访我问居士，我若访师寻净头。

恍惚阴阳初变化，氤氲天地乍回旋。

中间些子好光景，安得功夫入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