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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为近臣,腰间鸣佩玉。四十为野夫,田中学锄谷。
何言十年内,变化如此速。此理固是常,穷通相倚伏。
为鱼有深水,为鸟有高木。何必守一方,窘然自牵束。
化吾足为马,吾因以行陆。化吾手为弹,吾因以求肉。
形骸为异物,委顺心犹足。幸得且归农,安知不为福。
况吾行欲老,瞥若风前烛。孰能俄顷间,将心系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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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所欲,所欲唯两端。中人爱富贵,高士慕神仙。
神仙须有籍,富贵亦在天。莫恋长安道,莫寻方丈山。
西京尘浩浩,东海浪漫漫。金门不可入,琪树何由攀。
不如归山下,如法种春田。
种田意已决,决意复何如。卖马买犊使,徒步归田庐。
迎春治耒耜,候雨辟菑畬。策杖田头立,躬亲课仆夫。
吾闻老农言,为稼慎在初。所施不卤莽,其报必有馀。
上求奉王税,下望备家储。安得放慵惰,拱手而曳裾。
学农未为鄙,亲友勿笑余。更待明年后,自拟执犁锄。
用舍行藏道义明,飘然归去世缘轻。鉴湖已遂知章愿,彭泽空留靖节名。
夜月屋梁京国梦,春风薇蕨粤山情。蹇予垂白犹羁宦,无限乡心逐去旌。
为吟新搆屋,喧寂一溪分。
洗竹夜留月,开门朝放云。
佛藏孤塔见,虎啸别山闻。
予喜频来此,幽情尔共云。
薄晚烟林澹翠微。江边秋月已明晖。纵远舵,适天机。水底闲云片段飞。
南征殊不恶,乐事总相关。马上行思句,舟中卧看山。
尽收烟景去,满载月明还。何往不自得,浩歌天地间。
薄衾(qīn)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gēng),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辔(pèi);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nèn)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小睡之后,就因薄被而被冻醒,突然觉有种难以名状的离别滋味涌上心头。辗转反侧地细数着寒夜里那敲更声次,起来了又重新睡下,反复折腾终究不能入睡,一夜如同一年那样漫长。
也曾打算勒马再返回,无奈,为了生计功名已动身上路,又怎么能就这样无功而回呢?千万次的思念,总是想尽多种方法加以开导解释,最后只能就这样寂寞无聊地不了了之。我将一生一世地把你系在我心上,却辜负了你那流不尽的伤心泪!
参考资料:
1、叶嘉莹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519-520.
2、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35-36.
薄衾:薄薄的被子。小枕:稍稍就枕。乍觉:突然觉得。展转:同“辗转”,翻来覆去数寒更:因睡不着而数着寒夜的更点。古时自黄昏至拂晓,将一夜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时段,谓之“五更”,又称“五鼓”。每更又分为五点,更则击鼓,点则击锣,用以报时。
拟待:打算。征辔:远行之马的缰绳,代指远行的马。争奈:怎奈。行计:出行的打算。只恁:只是这样。厌厌:同“恹恹”,精神不振的样子。
这首《忆帝京》是柳永抒写离别相思的系列词作之一。这首词纯用口语白描来表现男女双方的内心感受,艺术表现手法新颖别致。是柳永同类作品中较有特色的一首。
起句写初秋天气逐渐凉了。“薄衾”,是由于天气虽凉却还没有冷;从“小枕”看,词中人此时还拥衾独卧,于是“乍觉别离滋味”。“乍觉”,是初觉,刚觉,由于被某种事物触动,一下引起了感情的波澜。接下来作者将“别离滋味”作了具体的描述:“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空床展转,夜不能寐;希望睡去,是由于梦中也许还可以解愁。默默地计算着更次,可是仍不能入睡,起床后,又躺下来。
区区数笔把相思者床头展转腾挪,忽睡忽起,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状,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了。“毕竟不成眠”,是对前两句含意的补充。“毕竟”两字有终于、到底、无论如何等意思。接着“一夜长如岁”一句巧妙地化用了《诗径·王风·采葛》中“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的句意,但语句更为凝炼,感情更为深沉。这几句把“别离滋味”如话家常一样摊现开来,质朴无华的词句里,蕴含着炽烈的生活热情。
词的下片转而写游子思归,表现了游子理智与感情发生冲突复杂的内心体验。“也拟待、却回征辔”,至此可以知道,这位薄衾小枕不成眠的人,离开他所爱的人没有多久,可能是早晨才分手,便为“别离滋味”所苦了。此刻当他无论如何都难遣离情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涌起另一个念头:唉,不如掉转马头回去吧。“也拟待”,这是万般无奈后的心理活动。可是,“又争奈、已成行计”意思是说,已经踏上征程,又怎么能再返回原地呢?归又归不得,行又不愿行,结果仍只好“万种思量,多方开解”,但出路自然找不到,便只能“寂寞厌厌地”,百无聊赖地过下去了。最后两句“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包含着多么沉挚的感情:我对你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但看来事情只能如此,也只应如此,虽如此,却仍不能相见,那么必然是“负你千行泪”了。这一句恰到好处地总结了全词彼此相思的意脉,突出了以“我”为中心的怀人主旨。
这首词“细密而妥溜”(刘熙载《艺概》),纯用口语,流畅自然,委婉曲折地表达抒情主人公之间的真挚情爱,思想和艺术都比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