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直方兄二首

到门忽怪不相迎,堂上惊闻有哭声。
始悟已非生死隔,几年来往弟兼兄。
汪炎昶(一二六一~一三三八),字懋远,婺源(今属江西)人。幼励志力学,受学于孙嵩,得程朱性理之要。宋亡,与同里江凯隐于婺源山中,名其所居为雪瓷,自号古逸民,学者称古逸先生。元惠宗至元四年卒,年七十八。有《古逸民先生集》二卷。事见本集附录《汪古逸民先生行状》。 汪炎昶诗,以《宛委别藏》本为底本,并新辑集外诗编为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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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行四首
汉主东封报太平,无人金阙议边兵。
纵饶夺得林胡塞,碛地桑麻种不生。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誓死要横扫匈奴个个都奋不顾身,五千身穿锦袍的精兵战死在胡尘。

匈奴:指西北边境部族。貂锦:这里指战士,指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真怜那无定河边暴弃的粼粼白骨,还是少妇们春闺里思念的梦中人。

无定河:黄河中游支流,在陕西北部。春闺:这里指战死者的妻子。

陇戍三看塞草青,楼烦新替护羌兵。
同来死者伤离别,一夜孤魂哭旧营。
黠虏生擒未有涯,黑山营阵识龙蛇。
自从贵主和亲后,一半胡风似汉家。
[赏析]

  《陇西行》是乐府《相和歌·瑟调曲》旧题,内容写边塞战争。陇西,即今甘肃宁夏陇山以西的地方。这首《陇西行》诗反映了唐代长期的边塞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和灾难。虚实相对,宛若电影中的蒙太奇,用意工妙。诗情凄楚,吟来潸然泪下。诗人共写了《陇西行四首》,此处赏析第二首。

  首二句以精炼概括的语言,叙述了一个慷慨悲壮的激战场面。唐军誓死杀敌,奋不顾身,但结果五千将士全部丧身“胡尘”。“誓扫”、“不顾”,表现了唐军将士忠勇敢战的气概和献身精神。汉代羽林军穿锦衣貂裘,这里借指精锐部队。部队如此精良,战死者达五千之众,足见战斗之激烈和伤亡之惨重。

  接着,笔锋一转,逼出正意:“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里没有直写战争带来的悲惨景象,也没有渲染家人的悲伤情绪,而是匠心独运,把“河边骨”和“春闺梦”联系起来,写闺中妻子不知征人战死,仍然在梦中想见已成白骨的丈夫,使全诗产生震撼心灵的悲剧力量。知道亲人死去,固然会引起悲伤,但确知亲人的下落,毕竟是一种告慰。而这里,长年音讯杳然,征人早已变成无定河边的枯骨,妻子却还在梦境之中盼他早日归来团聚。灾难和不幸降临到身上,不但毫不觉察,反而满怀着热切美好的希望,这才是真正的悲剧。

  明代杨慎《升庵诗话》认为,此诗化用了汉代贾捐之《议罢珠崖疏》“父战死于前,子斗伤于后,女子乘亭鄣,孤儿号于道,老母、寡妻饮泣巷哭,遥设虚祭,想魂乎万里之外”的文意,称它“一变而妙,真夺胎换骨矣”。贾文着力渲染孤儿寡母遥祭追魂,痛哭于道的悲哀气氛,写得沉痛而富有情致。文中写家人“设祭”、“想魂”,已知征人战死。而陈陶诗中的少妇则深信丈夫还活着,丝毫不疑其已经死去,几番梦中相逢。诗意更深挚,情景更凄惨,因而也更能使人一洒同情之泪。

  这诗的跌宕处全在三、四两句。“可怜”句紧承前句,为题中之义;“犹是”句荡开一笔,另辟新境。“无定河边骨”和“春闺梦里人”,一边是现实,一边是梦境;一边是悲哀凄凉的枯骨,一边是年轻英俊的战士,虚实相对,荣枯迥异,造成强烈的艺术效果。一个“可怜”,一个“犹是”,包含着多么深沉的感慨,凝聚了诗人对战死者及其家人的无限同情。

  明王世贞《艺苑卮言》赞赏此诗后二句“用意工妙”,但指责前二句“筋骨毕露”,后二句为其所累。其实,首句写唐军将士奋不顾身“誓扫匈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次句写五千精良之兵,一旦之间丧身于“胡尘”,确实令人痛惜。征人战死得悲壮,少妇的命运就更值得同情。所以这些描写正是为后二句表现少妇思念征人张本。可以说,若无前二句明白畅达的叙述描写作铺垫,想亦难见后二句“用意”之“工妙”。

参考资料:

1、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703-704

门巷深深过客稀,杖藜闲坐钓鱼矶。醉来一枕华胥梦,肯校人间是与非。
落日疏林数点鸦,青山阙处是吾家。
归来何事添幽致,小灶灯前自煮茶。
昔我出门时,南薰事轻葛。今我入门时,北风欺短褐。
羊牛夕下山,草知夜来合。记得临行语,刀头望明月。
过期人不归,之子忠信薄。
山雨夜尘息,林霜晨气清。
荒城余古木,破冢有新耕。
风俗通秦壤,川原抱洛京。
凭高时驻马,指点问山名。
初华才过小荷身,晓露沾红点点匀。
莫为愁心偏倚望,清江元有未归人。
策杖郊原信步行,沙边春水半涵清。
花开旧树香仍在,燕葺破巢功未成。
世路十年尘土面,春风万里鼓鼙声。
从今准拟开怀去,到手荷杯莫厌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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