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

沙丘车过亡明镜,人头畜鸣自贤圣。阿房殿里醉宫娃,赵高手中持国柄。
群雄云扰荡山东,邯郸却堕秦围中。项王一战动天地,诸侯膝行趋下风。
割裂河山建侯国,天下畏威心不服。只贪衣绣荣楚猴,岂识金刀得秦鹿。
楚歌一夜四面发,泣别虞姬歌数阕。残兵牢落似晨星,独骑凌兢踏寒月。
乌江渡口方唤船,五侯追奔已江边。苦道天亡非战罪,剑化壮气成飞烟。
君王雄武古无比,独无仁义谁相济。向能忠计资范增,未必汉家能卜世。
谷城东头土一丘,悠悠遗恨何年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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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千万户,生死系时君。当璧便为嗣,贤愚安可分。
干戈长浩浩,篡乱亦纷纷。纵有明在下,区区何足云。
陶虞事已远,尼父独将明。潜穴龙无位,幽林兰自生。
楚王谋授邑,此意复中倾。未别子西语,纵来何所成。
平王渐昏惑,无极转承恩。子建犹相贰,伍奢安得存。
生居宫雉閟,死葬寝园尊。岂料奔吴士,鞭尸郢市门。
惧盈因邓曼,罢猎为樊姬。盛德留金石,清风鉴薄帷。
襄王忽妖梦,宋玉复淫辞。万事捐宫馆,空山云雨期。
宜僚南市住,未省食人恩。临难忽相感,解纷宁用言。
何如晋夷甫,坐占紫微垣。看著五胡乱,清谈空自尊。
谁恃王深宠,谁为楚上卿。包胥心独许,连夜哭秦兵。
千乘徒虚尔,一夫安可轻。殷勤聘名士,莫但倚方城。
梁业雄图尽,遗孙世运消。宣明徒有号,江汉不相朝。
碑碣高临路,松枝半作樵。唯馀开圣寺,犹学武皇妖。
江陵南北道,长有远人来。死别登舟去,生心上马回。
荣枯诚异日,今古尽同灰。巫峡朝云起,荆王安在哉。
三峡连天水,奔波万里来。风涛各自急,前后苦相推。
倒入黄牛漩,惊冲滟滪堆。古今流不尽,流去不曾回。
八荒同日月,万古共山川。生死既由命,兴衰还付天。
栖栖王粲赋,愤愤屈平篇。各自埋幽恨,江流终宛然。
灵淼淼兮焉穷,下无极兮幽宫。登岷峨兮远望,波龙鳞兮扬风。
赤螭兮黄鼍,喷雾雨兮骈罗。望子之驾兮伊迩,交不缔兮奈何。
眷予心兮东归,君不顾兮畴依。将以承兮巧笑,揆皇道兮虑非。
荪壁兮兰堂,结桂枝兮芬芳。羌离合兮有期,聊容与兮徜徉。
坎坎兮击鼓,望君山兮屡舞。陈烦辞兮仰空,渺夫君兮何所。
波四漫兮汤汤,会百川兮同量。津无梁兮不可以涉,测地弥广兮度天愈长。
驾兰桡兮扬桂旗,飘风起兮又汩之。浮余瓠兮水际,理余佩兮川湄。
众纷纭兮磔肥牛,顾玄醴兮增余羞。陟虚坛兮伫立,徒终岁兮离忧。
大江东去,长安西去,为功名走遍天涯路。厌舟车,喜琴书,早星星鬓(bìn)影瓜田暮。心待足时名便足。高,高处苦;低,低处苦。
江水滔滔东流入海,车轮滚滚西往长安,我为了博取和保持功名走遍了天南海北。厌恶了车马舟船的旅途劳顿,喜欢悠闲自在地抚琴读书,我早已两鬓斑白像种瓜的召平到了暮年。心里知足了,功名也就满足了。深居高位,有高的苦处;身居低位,有低的苦处。
参考资料:
1、周青云.历代诗词曲精选.湖南:湖南大学出版社,2004:497
山坡羊:曲牌名。北曲中吕宫、南曲商调,都有同名曲牌。长安:今西安。厌舟车:厌倦了舟车之苦,有了退隐之想。喜琴书:喜欢退隐弹琴读书。晋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云“乐琴书以消忧”。星星鬓影:两鬓斑白如星。待:将要。
首三句写出作者早年为功名利禄奔波于大江南北的辛酸和痛苦。“大江东去”袭自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占》,但却没有苏词的豪放。它与次句“长安两去”形成对仗,作者在小令《塞鸿秋》所写的“功名万里忙如雁,斯文一脉微如线。光阴寸隙流如电.风霜两鬓自如练”,也是此意。只不过一气呵成,连用四个长句构成“连璧对”。更为酣畅淋漓罢了。
中间三句作者用陶渊明及召平典来写隐居生活。“厌舟车,喜琴书”。喜琴书即陶渊明在《归来去兮辞》中所写的那种文人雅士的诗意生活。一厌一喜,对比鲜明,文气跌宕有致。时人刘将孙称赞薛昂夫:“以公侯胄子人门家地如此,顾萧然如书生,厉志于诗,其志意过流俗远矣。”(《九皋诗集序》)可见,这并非是作者的自我标榜,而是真性情的自然流露。“瓜田暮”是用典,表示隐居生活。据《史记·萧相国世家》记载:“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于长安城东。瓜美,故世俗谓之‘东陵瓜’,从召平以为名也。”召平是一个非常具有政治远见的有才之士。韩信被诛以后,刘邦派使者拜萧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他为萧何剖析利害关系,劝其让封不受。召平于秦亡汉兴后之所以高蹈远祸,归隐不仕,当是对刘邦大肆屠杀功臣的行为有所不满。在薛昂夫售勺散曲中多次提到召平,如“召圃无荒地”(《双调·庆东原》)、“瓜苦瓜甜,秦衰秦盛,青门浪得名”(《中吕·朝天曲》)等。作者在官场竞逐中青春消尽,两鬓如霜,极度厌倦了官场的倾轧争斗,憧憬向往着召平式的隐逸生活。虽然这种隐居生活注定要远离名利,但“心待足时名便足”,只要能摆脱“名缰利锁”,像召平那样甘于寂寞和平淡,就一定能够让生命自在徜徉。
末尾“高,高处苦;低,低处苦。”是指个人命运的得失穷达。在中国古代文学中较多表现的是“低,低处苦”。即文人的困顿不遇。“高,高处苦”则相对表现的较少。所谓高处苦,这当是作者对宦海生涯的真切体验,而非一般文人想象之词,当然,相对于张养浩所说的“兴,亡百姓;亡,百姓苦”(《山坡羊·潼关怀古》),此作还是过于拘泥于个人的成败得失,在境界上稍逊一筹。
此曲抒写作者身居宦海的苦闷与自省。作者虽有退隐之想,却并未做到。说只要心满足也就得到满足,又说在高处做官也苦,在低处隐居也有低处的苦,道出了人生的矛盾,表现了真实的内心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