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纪事 其一

河伯偶失驭，威灵窃长鲸。掀泥作波浪，所过沟塍平。

方舟或乘屋，木末有聚萍。嗟哉荡析人，扶老提孩婴。

片席挂堤柳，巢居苟支撑。遮道敢前诉，顾畏吏怒瞠。

弃地昔有令，谓无与水争。下愚性不移，自与祸患并。

茫茫九州土，那无尺寸耕。河壖垦污莱，岁恋官租轻。

顿忘为鱼虑，九死幸一生。愿今服驱遣，勿待二麦成。

泉水已出山，宁复论清浊。生为浑河官，遑问泥涂辱。

荒廨八九楹，中宵忽颠覆。妇孺出仓皇，陂田立如鹄。

官作有严程，胡能顾骨肉。平时缓绸缪，临事苦督促。

畚锸敢后期，薪刍奈弗属。弗属苇代之，急以竟此局。

天意未可知，波涛日洄澓。慷慨慕前贤，危堤不转足。

千金未易偿，一死犹可赎。功名蜗角微，宁忍付蛮触。

永定河边一行柳，皮枯缘受风霜久。岸南岸北来往渡，微官何事劳趋走。

嗟君此别意何如，与君论心握君手。听唱新翻杨柳枝，珍重分歧一杯酒。

万事模棱持两端，脂韦自饰巧求全。

如何身处周唐际，党武翻成狥一偏。

寒色今朝异，屯云万里同。

定知花翦水，不是絮因风。

蒲宦翻成旅，愁吟未易工。

白头亲八十，留滞楚江东。

与客浮湘水，琴书共一舟。云间双树晓，天外数峰秋。

指顾销尘虑，栖迟发棹讴。未知身是画，明月满沧洲。

冰雪肌肤，靓妆喜作梅花面。寄情高远。不与凡尘染。

玉立峰前，闲把经珠转。秋风便。雾收云卷。水月光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