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牟道中二首

百砚斋中十二方，买从京口压归航。汉碑周鼓留残篆，珍重流传古揭阳。

所禀有巧拙，不可改者性。所赋有厚薄，不可移者命。

我性愚且蠢，我命薄且屯。问我何以知，所知良有因。

亦曾举两足，学人蹋红尘。从兹知性拙，不解转如轮。

亦曾奋六翮，高飞到青云。从兹知命薄，摧落不逡巡。

慕贵而厌贱，乐富而恶贫。同此天地间，我岂异于人。

性命苟如此，反则成苦辛。以此自安分，虽穷每欣欣。

葺茅为我庐，编蓬为我门。缝布作袍被，种谷充盘飧。

静读古人书，闲钓清渭滨。优哉复游哉，聊以终吾身。

名县幽偏说瑞安，县公嘉政海同宽。牡丹芍药无清趣，只看梅花到岁寒。

何处龙川去不归，山南山北雨云飞。晚风晴捲三千尺，好与歌筵作舞衣。

十年不出山，一游即千里。

问师何处来，固亦偶然耳。

人言人闲好，自爱岩谷里。

红尘日扑面，洗眼无清水。

孤身本何将，一钵乃生理。

来既无所牵，去亦谁能止。

昨闻檀越船，风帆欲南指。

别我从此逝，飘飘白云履。

我观世间人，孰不为身使。

唯师乃不然，来往由自己。

归及枇杷熟，忆我青林底。

秋深黄叶里，人去断鸿边。落日低帆影，乡心隔水烟。

山寒江上色，诗澹世间缘。好结临崖屋，观书种秫田。

薄有田园兴，闲挑草木情。

殷勤美年少，存问老书生。

晚觉论心少，谁堪歃血盟。

吾衰得吟友，不惮揽衣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