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牡丹亭记》二首 其二

离骚哀怨老临川，触手芬菲意渺绵。冷雨幽窗愁此夕，零欢坠梦是何缘。

残香妙作还魂想，苦蘖坚持入定禅。十载情书重籀过，不堪似水感流年。

秾香拆麝脐，细蕊秀鹤顶。东风故飘荡，薰人醉不醒。

风轮转大千，一尘缘飞坠。坱然升降中，生物息相吹。

遐睇尽寰宇，俯仰缅身世。稊粟落大瀛，狭钜两不异。

形骸寄须臾，况又寄所寄。彼哉愦愦者，瑶璇起平地。

所居仅容膝，胡为劳远致。深谋裕千载，展转无终既。

会见瓦砾场，离离长秋穗。始藏孟尝君，终下雍门泪。

爰有达生人，空洞无物累。一室羲皇前，嗒焉齐醒醉。

而以寄名斋，谓与斋相值。有寄即有归，若归于何庇。

君言归何有，神马意为辔。当其意尽时，万缘风云彗。

寄无归亦无，言寄乃非伪。人事渺无穷，纷营无愚智。

道术亦各出，深岩难拟议。孰为楚庄周，孰为鲁展季。

援笔为赋此，略见山枢意。后来者谁与，勿谓斯言戏。

黄耳东来喜可知，鸰原书札慰愁思。艰难莫话平时事，愁绝长吟别后诗。

再到空存旧城郭，遗黎重睹汉官仪。故乡枌梓凋零甚，梦寐芜城祇益悲。

月来照我门，风来吹我襟。劝君石上坐，听我山中吟。

玄鬓化为雪，朝光成夕阴。万事草头露，岂得长如今。

离言欲诉少，握手共沾襟。以子辞家苦，伤余别母心。

关河秋雁影，闺阁暮虫音。他日重回首，浊河秋更深。

砚沼依稀照敝袍，雕虫谁制困英豪。支颐忽起乡关恨，屈指难辞笔砚劳。

眼底圣经浑已碎，阶前儿辈尚相高。襟怀落落真无那，时自长吟写郁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