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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醒,春江午,梦断落花飞絮。酒醒还醉醉还醒,一笑人间今古。
渔父酒醒以后,春江上时光已是正午。醒来只见阵阵落花飞絮。醒了以后还会再喝醉,醉了以后又会再醒。将古往今来人间的功名利禄付之一笑。
参考资料:
1、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143-147
2、刘石评注.苏轼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92
3、朱靖华等.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856-863
4、徐康铭.儿童读唐宋词.长沙:湖南地图出版社,1993:93
午:正午,晌午。梦断:梦醒,酒醒。今古:古往今来。
“渔父醒,春江午”,描叙渔父从醉到醒经历的时间。春江正午,生机勃勃,自然清新。由烂醉到沉睡,再到延醒,时间长达半天,表现了渔父的生活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乐天而动的。“梦断落花飞絮”,渔父一觉醒来,只见杨柳依依,“落花飞絮”,一派春光满江滨,令渔父赏心悦目。
“酒醒还醉醉还醒,一笑人间今古”,为画龙点睛之笔。醉—醒,醒—醉,醉—醒,反复传递,刻画了醉翁渔父的处世形象,富有哲理性。白居易《醉吟先生传》:“又饮数杯,兀然而醉。既而醉复醒,醒复吟,吟复饮,饮复醉。醉吟相仍,若循环然。”此处点化运用了白居易这段关于诗人饮—醉—吟“循环”式的人生真谛的妙笔,道出了在封建社会里,世界上最清醒的人是渔父,是渔父一类的诗人。是渔父们每饮一次、醉一次、醒一次、吟一次,认识世界、认识生活的境界就升华一次。循环往复,不断进行,最终自然精辟地发出“一笑人间今古”的深沉感叹。至此,词人思想上出现了飞跃,由“莫问世间何事”(《好事近·烟外倚危楼》)进到“俯仰人间今古”(《西江月·重九》),再进到“一笑人间今古”。从“莫问”到“俯仰”再到“一笑”,清晰地反映了词人贬谪黄州后思想变化的历程。“一笑”便突出词人此时此地的高洁而自适的坦然心态和清醒的人生观。
第三首词写渔父随缘放旷、与世无争的超然心态。先描写,后议论,景理融合,将渔父置于大好春光中来看世界,强化了渔父的“醒”眼与“笑”态,超然物外,与世无争的思想。
天为美禄供禋祀,上有旗星下有泉。既作神农能播种,更教仪狄为开先。
五齐三事经曾著,百榼千钟古有传。西土蒲萄长引蔓,南州丛桂每参天。
岂知岭外离支树,植自罗浮卖酒田。万斛如珠空自照,千溪如火未曾燃。
群来野雀休能网,饱啖行人不论钱。采下忽看花满地,酿成何啻酒如川。
三年始醒谁能试,百步闻香足自前。满碗盛来无见底,一觞浮出月如弦。
冰从化水参差减,玉既成浆性未迁。桂郡酒官应为此,越佗贡物罔闻焉。
生时多食犹能醉,酿后馀甘倍可怜。通神益智功如在,美色怡颜力更全。
妃子红尘何乃拙,魏文石蜜想当然。琼苏为泛觞王子,玄碧会开宴列仙。
古昔未分优与劣,眼前唯辨圣为贤。合尊岂但醉三二,一斗何须价十千。
多酿不忧民食耗,屡丰为爱酒垆眠。风流太守须酣饮,知借南中尚几年。
皇晋遘阳九,天下横氛雾。
秦赵值薄蚀,幽并逢虎据。
伊余荷宠灵,感激狥驰骛。
虽无六奇术,冀与张韩遇。
宁戚扣角歌,桓公遭乃举。
荀息冒险难,实以忠贞故。
空令日月逝,愧无古人度。
饮马出城濠,北望沙漠路。
千里何萧条,白日隐寒树。
投袂既愤懑,抚枕怀百虑。
功名惜未立,玄发已改素。
时哉苟有会,治乱惟冥数。
阳九:厄运。
薄蚀:日月相掩食。此指灾难。
刘琨是西晋末年的爱国将领,也是诗人。现存刘琨诗仅《扶风歌》、《答卢谌》等三首,都写于他后期同少数民族入侵者的斗争中,反映的是他立志报国的雄心及壮志难酬的悲愤心情。钟嵘《诗品》说他的诗“善为凄戾之词,自有清拔之气”。刘勰《文心雕龙》也说他的诗“雅壮而多风。”强烈的报国愿望与严酷的现实环境使刘琨诗呈现出慷慨悲凉的风格特征。在当时诗坛上,他的诗是独树一帜的。江淹这首拟作试图再现刘琨的这一风格特征。
诗题为“伤乱”,这正是刘琨后期诗歌常见的题材。诗开首四句点明了诗题中的乱:大晋王朝遭逢厄运,外族入侵,天下纷乱。北方秦、赵、幽、并等地灾祸不断,战乱频仍,处于分裂状态之中。这是对当时中原地区形势的概括。刘琨《答卢谌》诗中有这样的诗句:“厄运初遘,阳爻在六,乾象栋倾,坤仪舟覆,横厉纠纷,群妖竞逐,火燎神州,洪流华域。”江淹拟作开首四句就是从这里化出的。
紧接着“伊余”二句表明了刘琨报效国家的决心:承受着晋朝的恩宠,国家遭受厄运时,自然要感奋而起,为国奔走献身。为了从战乱中拯救国家,刘琨艰苦转战,备尝艰辛,甚至遇害前仍念念不忘抗击入侵之敌而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为了国家,他确实做到了奋不顾身。
刘琨年轻时就被人目为豪杰,他自己也有远大的志向,在他自己的《重赠卢谌》诗中,他列举了姜尚、管仲、陈平、张良等古代辅佐君王建立功业的人,表明自己的志向是像他们那样建立功名。江淹这首拟作也选择了类似典故来表现刘琨的志向:“六奇术”指陈平为汉高祖刘邦六出奇计。张良、韩信是刘邦重要的谋臣武将。“冀与张韩遇”和刘琨自己说的“想与数子游”(《重赠卢谌》)是一个意思,表明他希望建立古人那样的业绩。宁戚是春秋卫人,因家贫给人挽车,至齐,扣牛角而歌,齐桓公见了,认为他非常人,立即任用了他。用这个典故可以说明刘琨羡慕古人有机会施展才能。荀息是晋献公儿子奚齐的师傅,曾说臣当以忠贞事君。献公死后奚齐为君,奚齐被杀后,荀息即以死实践自己的诺言。江淹用这个典故很能体现刘琨的献身精神,并且充满了悲壮色彩。国家的动乱、古人的事迹激励着刘琨。诗至此在情绪上是激昂慷慨的。
然而从“空令”二句起,诗的情绪转入了低沉悲凉,紧扣了题中的“伤”字。刘琨诗中立志报国的雄心与壮志难酬的悲愤是交织在一起的,江淹这首拟作也如此。事实上,刘琨未能实现理想并不是他没有古人那样的才干,而是时势使他难以施展才干。眼看岁月无情流逝,内心的痛苦和焦虑也与日俱增。刘琨自己诗歌提到古人的业绩一则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志向,再则也是用古人的功成名就和自己的一无所成作对照,以显示出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悲愤。江淹对此深有体会,故拟作中的用典和刘琨《重赠卢谌》中的用典非常相像。
诗的后半部是写景与直接抒情。刘琨《扶风歌》也有不少写景之句,描写了他赴并州刺史任时沿途所见的凄惨景象,反映了他沉重的心情。江淹这首拟作也吸取了刘琨诗的这一特点,插入了写景诗句。城濠、沙漠、白日、寒树,呈现出一片萧条荒凉的景象。战乱使诗人心情沉重,然而更使他愤懑的是,他的抗敌行动并没有得到晋朝内部的有力支援,统治者中的一些人甚至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不希望他成功,使他常常孤军奋战,屡屡受挫。拟作刻画了英雄受困时的情景:投袂即甩袖,这个动作反映了刘琨内心的强烈悲愤,“抚枕”是说他满怀忧虑以致夜不能寐。“功名惜未立,玄发已改素”,眼看头发由黑变白,而功名依然未建,这对怀有远大抱负的人来说是极痛苦的事。这两句也和《重赠卢谌》中“功名未及建,夕阳忽西流”如出一辙。最后以“时哉苟有会,治乱惟冥数”作结。也许能够遭逢天时,有所成就,但这毕竟没有多少希望,天下的治与乱,是被冥冥之中的命运所操纵着的。天下动乱激起报国的壮志,壮志难酬引起无限悲愤,无奈之余只能归之于命运,最后两句语似平静,实则隐含了更深的悲伤,悲剧色彩愈浓。
将这首拟作和刘琨现存三首诗对照起来看,可以发现拟作几乎是刘琨后期诗歌的浓缩。整首诗从题材、思想感情、用典、结构布局直到字句的运用和刘琨自己的诗基本吻合,而且浑然一体,毫无拼凑之感。江淹准确地把握了刘琨当时的心理特征,紧紧抓住了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所造成的痛苦作为诗歌情感起伏发展的线索,因而较成功地再现了刘琨诗歌特有的思想感情和慷慨悲凉的风格特征。
庐阜东北际,岧峣五峰尊。中岩穹林绕,青天白云屯。
郡阁有佳眺,徙倚空朝昏。今晨幸休暇,发轫北郭门。
牵萝出林端,蹑屐跻云根。高寻却深宦,小憩欣潺湲。
古殿宿寒霭,新甍丽朝暾。扶藜陟东冈,夙昔规曾轩。
却倚千寻峭,前窥百泉奔。长风卷浮埃,江湖渺相吞。
结架虽未谐,雄瑰已难论。同来俱胜流,晤语仍王孙。
已践支许诺,不惭夙尚魂。赋诗纪兹日,岁晚期相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