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山四首 其三 梅山

功名莫苦怨天悭，一棹归来到死闲。傍水无家无好竹，卷帘是处是青山。

满篮箭竹瑶簪白，压担棱梅鹤顶殷。野兴尽时尤可乐，小江烟雨趁潮还。

落涧泉奔舞玉虹，护丹松老卧苍龙。霜柑篱角寒初熟，野碓云边夜自舂。

挈榼人沽村市酒，打包僧趁寺楼钟。幽寻自是年来懒，枉道山灵不见容。

正月孟春犹寒，直下言端语端。拈起衲僧鼻孔，穿开佛祖心肝。

君不闻蒙庄说秋水，两涘犹见马与牛。今年滹沱水大涨，墟落濈濈生鱼头。

云蒸老雨注万壑，上不少止下可忧。冯夷不受土所制，黑浪怒蹴鼋鼍游。

望洋东视誇海若，似愤蛙比跳跃井坎湫。金行气肃坎宜缩，狂澜不逐西风收。

东行我济小范口，水势淼漭方淫流。秋禾尽为鱼鳖饵，庐舍漂荡迷田畴。

二年旱暵例乏食，彼稷幸得逢今秋。嗟哉一饭到口角，渰没无望将谁尤。

河防久废不复古，惟预揵治为良筹。翻堤决岸势不已，虽有人力谁能谋。

近年遇灾幸无事，其或成患徒嗟诹。两河农民被灾者，逃避无所栖林丘。

夜深投宿闻聚哭，悲声暗与虫声啾。

岁晏风裂肉，今乃顿和柔。

玄冥在休许，而使威令收。

阴冰澌已泮，礎柱汗交流。

敝扇出故箧，老体捐轻裘。

细人幸煦燠，君子深噍啁。

天地有正气，来往无停辀。

春蚕而冬敖，夏假而秋揫。

此修或云舛，厥证良不瘳。

念昔有名相，死人遗道周。

睠焉不敢忽，顾逮一喘牛。

彼诚知所职，岂伊调燮羞。

嗟予寡所恃，隔绝明与幽。

罪戾不自省，胡为忧人臧。

日暮连翩翼，俱向上林栖。风多前归驶，云暗后群迷。

路远声难彻，飞斜行未齐。应从故乡返，几过入兰闺。

借问倡楼妾，何如荡子妻。

卧龙蟠屈处，首尾枕长河。台榭基犹在，衣冠人若何。

登临云水远，感慨草莱多。无限扳援志，青松有女萝。